为大学周边街区留下一家旧书店,可好?( 二 )


 为大学周边街区留下一家旧书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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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书店之于城市,就像人的眉毛,没有了就不好看
在各类贴着时尚、潮流、新概念标签的网红书店越来越多的当下,旧书店不仅是与传统书香文化联系的纽带,也体现出一座城市对于相对比较纯粹的爱书人的态度。越是经济文化发达的国际化大都市,越是有着标杆性的旧书店。
“一个城市必须要有旧书店,否则文化积淀就没有了,这是很让读书人伤心的事情。”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的吴新文教授是旧书的爱好者、收藏者,也是复旦旧书店的常客。多年前,福州路、文庙、长乐路、绍兴路等比较有名气的上海二手书市场,都留下过他骑着自行车往返徜徉的身影。随着旧书市场的衰落,如今吴新文能去“寻宝”的地方几乎只剩下复旦旧书店。因此,他对于复旦旧书店即将关门的消息表达了非常惋惜:“我认为大学周边至少应当有一家旧书店,而复旦旧书店可以说是复旦大学周边的文化尊严之一,我一直为此感到骄傲。”在吴新文看来,新书店要求书卖得快、周转快,这与学术书慢销、长销的特性不符;而网店虽然也经营慢销、长销的书,但旧书店提供给读者“寻宝”的体验感却是任何网店无法比拟的。
多年来,吴新文从旧书店里淘到的“宝贝”有复旦哲学系名宿亲手修订内容的手稿;有高校、研究所等内部使用仅仅刊印几百册的珍稀教材;也有主人过世后被家人当作废纸处理的宝贵文史资料。吴新文说:“如果没有旧书店作为最后一道文化防线,今后恐怕有很多珍贵文史资料就被送进废品回收站了”。很多旧书对于识货的人来说是宝贝,并且价格已经“洗尽铅华”,旧书店就是他们的天堂。
在与采访人员的交谈中,吴新文流露出对东京神保町旧书市场的赞赏,那里拥有大大小小超过一百七十家旧书店,被称为“世界最大旧书街”;同样的,伦敦的查令十字街84号旧书店虽然早已消失,但就在原址附近就屹立着被伦敦的《晨报》称为“世界最大的新旧书店”的福也尔(Foyle)书店,其堆满旧书的地下室已成为伦敦人保留着慢生活方式的一种象征;总部位于美国纽约百老汇大道828号的Strand书店成立于1927年,其收藏旧书的书架排列长度被称为“18英里书廊”,一直汇聚着纽约客们的万千宠爱。“对于一所大学或者一座城市来说,旧书店就好像人的眉毛,平时没感觉到有用处,但没有了眉毛就是不好看。”吴新文强说。
 为大学周边街区留下一家旧书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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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复旦人的集体记忆,也是为数不多的原生态书店样本
地处复旦大学周边,复旦旧书店也被浓厚的学术氛围所浸润,太多的复旦大学的老师和学生们在这里留下了时光与记忆。尤其是其原生态的书店经营环境和模式,恐怕是很多“零零后”出生的人没体验过的。
书店留言簿上留下名字的复旦教授有很多。周振鹤教授为复旦旧书店留下的那句“为书找读者,为读者找书”被印在了书店门口。把留言簿往后翻,还有张伟然教授题写的“旧书店是衡量文化底蕴的指标”以及“赞赏复旦旧书店的坚守精神”,历史学系顾云深教授的“赞赏复旦旧书店之坚守精神”,中文系陈尚君教授则写下“旧书是个大学校”……与复旦旧书店结缘的读者还有来自日本的汉文化研究者,以及来自中国香港的文化学者郑培凯等等。
浙江大学马一浮书院的傅杰教授曾经在复旦大学任教多年,“不喜欢空着手从复旦旧书店里出来,每次带上几本,有时候给自己买,有时候给学生买,因为很多旧书不仅难得遇见而且价格还便宜,错过了实在可惜。”他说,以前文史哲的学生们也喜欢没事来这家旧书店里逛逛,因为常常可以“偶遇”周振鹤、张伟然、顾云生等教授。尤其是中文系,在傅杰印象里,“没去过复旦旧书店的学生恐怕为数不多。”
随着去年意外在小红书上的曝光,复旦旧书店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上海的一家现象级旧书店,包括《人民日报》等媒体都曾对这家书店的经营特色给予赞许。在大众点评、小红书等网络平台上,复旦旧书店也以较高的好评率排在前列。但在实地走访中,采访人员也注意到,书店周边整体环境老旧、杂乱,楼下是菜场,隔壁是旅馆、网吧等。因此,街道从业态调整和形象提升的角度出发,对该区域进行重新规划改造是十分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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