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绿雨如丝|飘香的野玫瑰( 二 )


鼓楼的晨钟,划醒了黎明的天幕,白塔的铃铛,摇曳出金太谷的繁华。康熙、乾隆年间,晋商凭借四通八达的地域优势,聪慧守信的经商精神,货通四海,财源广进。总是这样,每一绺岁月的波痕,都可涟漪出秧歌爱好者的创新。于是,秧歌也在原有歌舞的基础上,出现了角色的装扮和完整的情节,孕育出戏曲化的胚胎。
 飘香|绿雨如丝|飘香的野玫瑰
文章插图
道光年间,晋商“汇通天下”的壮举,不仅驮来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映亮太谷的天空和大地,让太谷有了“中国的华尔街”之美誉。也载来众多民间艺术形式,什么晋剧、采茶戏、莲花落等剧种渗入,为秧歌兼收并蓄,博采众长,交流融合,健康发育构建了舞台。从唱腔,到内容都有了进步,有歌有舞有说融为一体的表现手法,更使秧歌丰富多彩,风姿绰约,丰满葱茏。
太谷秧歌,虽说出自泥土,但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方净土藏风流。因此民众喜闻乐见,朴实的方言,好学易唱,雨落青瓦般,荡漾民间,叮咚有韵,清澈明晰。如眼下深秋的树叶,逐渐泛起金黄的色彩,欲作出成熟的展示。秧歌终于告别踩街时代,在乡间庙会,丧葬仪式的舞台上,袅袅升腾,一股泥土气息的音乐在时光中婉转,野玫瑰散发出幽幽清香,成为一种以太谷方言为韵味的地方小戏。
 飘香|绿雨如丝|飘香的野玫瑰
文章插图
太谷秧歌,从民间小调到登上舞台,虽在形式上有了很大飞跃,但内容始终以农村生活故事,民间习俗,传闻轶事等为题材,基本上一戏一调,是现实生活的再现。广阔田野,虽良莠遍地,但也有少量荆棘参杂。同样,太谷秧歌,有表现人与人之间互谅互解的《偷南瓜》;有歌颂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美好爱情憧憬向往的《送樱桃》;有展现晋中一带,正月十五闹元宵,社火缤纷,场景热闹的《游社社》;也有反映农民夫妇从事生产,雕琢生活,引发矛盾的《割田》……这些秧歌精华,这些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剧目,不能不让人惊讶,这是多么富有生活情趣,富有乡土韵味的民间艺术!这些沾尘而生的秧歌剧目,是农家院,开满牵牛花的篱笆;是大田里,收获完庄稼的柴垛;是屋顶上,烧熟饭菜的炊烟;是黄昏时,乡间朦胧的景色。秧歌,分明就是黄土地上红扑扑的高粱,亮汪汪的玉米,黄澄澄的谷子,就是农家人精神生活的调料。继往开来的历史,经秧歌艺人,社会环境的规整修剪,将混入精华中的鸦片,剔除摒弃,让秧歌这棵独特的野玫瑰,茂盛繁密,蓄满阳光,正直向上。
太谷秧歌,是人们对愿望的表达,对前景的向往,对情感的释放。形式和内容的呈现,要靠秧歌表演者的有声语言和肢体语言展现。方言,就是男人粗布衣上的扣疙瘩,是秧歌语言最美的标签。正如有文所撰“秧歌,只有用太谷方言演唱才有韵味”。曲调,是女人棉麻斜襟袄上的刺绣花,简约、明丽、跳动、通俗,是秧歌的特质。
 飘香|绿雨如丝|飘香的野玫瑰
文章插图
秧歌的余音,在历史深处绕梁,接踵而至的艺人面庞,此起彼伏,辉映在秧歌发展的历史上,他们执着,坚守,对秧歌的呵护,培育,发展,痴迷,挚爱让人钦佩。涌现出“大要命”、“二要命”、“三要命”等顶尖艺人,“香蛮旦”、“电光丑”等民间大师,刘丁英、籍红玉、杨建桃、董艳艳等优秀演员……那极富生活情趣的语言,通俗直接的表白,内藏哲理的深意,伴以简约的曲调,渗入锣鼓、铜嚓的打击,弦乐的加入,丰富的节奏,经他们声情并茂的演绎,沧桑纯净嗓音的渲染,虚词的嵌入,儿化的连缀,舌头的卷曲,嘴唇的碰撞,气流的释放所滋润,他们让骨感的风尘,有了柔美的气息,让现实的烟火,弥漫出浪漫的情怀。使纯朴洁净的愿望得以尽情表达,知足常乐的内心得以恰如其分反映。
太谷秧歌这朵野玫瑰,注定要经历雨雪风霜,虽然在历史的河床上有过搁浅,但新中国的成立,乡土文化的挖掘,多元化艺术的繁荣,让它老树开新花。从晋中唱到雁北,从雁北唱到关外,从宋元唱到现在,在光阴荏苒中,太谷秧歌不断被民间艺人传承、革新、补充、发展、加工、创新,剧目和曲谱达到三百余个,成为三晋大地上一枝独特的奇葩,傲然而放。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