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透亮的村上人( 二 )

【朴实透亮的村上人】3衣着

朴实透亮的村上人文章插图
村里人的衣着打扮与大山之外的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 四月里 , 城里人早就脱下笨重的厚装 , 在暖暖的春日里 , 打扮得俏模俏样的 , 俊极了 。 可这儿 , 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 虽说打春儿都有好些日子了 , 可这里却还清凉清凉的 。 一块巴掌大的黑云滚来 , 天顿时变得阴阴沉沉的 。 一会儿的功夫 , 山峦便被涂得雪白雪白的 , 一眼望不到顶尖儿 。 山脚下的村庄 , 也被染得白白的 。 杨树 , 柳树 , 槐树枝枝叉叉缀满了柔白的花 , 阵阵清风吹过 , 柔柔的白花便被吹落到地上 , 柔柔的软软的像一团雾 。 屋顶的青瓦被白色雪团缠裹着早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了 。 就连家家户户院落菜地里去年上秋栽种的小葱也被白色的絮团掩埋得早已经见不到先前那嫩嫩的青绿绿的芽苞了 。 房后的烟筒上也堆满了雪 。 在白白的雪色下 , 从烟筒里冒出的炊烟夹裹着湿湿的寒气 , 在村落的上空弥漫着升腾着 。 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的村庄显得宁谧而沉寂 , 偶而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 才会暂时打破了宁谧和沉寂 。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男男女女 , 老老少少身上就会依样穿着厚厚的袄 。 只有等着那热热的日头在头顶上旋旋着 , 直到村上人感觉后脊梁杆子微微些许的潮湿 , 就快痒痒得承受不住的时候 , 这儿的人 , 才感觉到春儿来了 , 暖暖洋洋的春儿 , 真的来了 。 除了这当口儿 , 寒气还严严实实地捂着山 , 捂着村儿 , 捂着村上的人 。 在村上人的生命中 , 笨重的袄 , 早就已经成了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 因为霜雪来的早 , 春脖又短 , 过了夏秋 , 又到了穿笨笨重重的袄的季节了 。 只要暖暖和和的 , 别让身子骨冻着 , 凉着 , 比啥都强 。 于是村上的人就这样在冷冷的寒气遮遮捂捂下平平静静地开始着他们漫长又漫长的冬天里的生活 。 村里的男劳力和女劳力们 , 除了还上学的小孩子们之外 , 我喜欢称村里的男男女女为劳力或半劳力 。 男劳力们一个个儿身上披着袄 , 很随便地找来一顶布帽胡乱地扣在脑袋上 。 绝没有光光地让脑瓜裸露在外面 , 饱受寒气侵袭的 , 只有村书记刘殿才一个人例外 。 因为他新披了件带毛毛领子的黑袄 。 那是大姑爷在矿上才发的工作服 , 自己还未披呢就孝敬老丈人了 。 城里的女人们都兴在白晰晰的玉脖上系上印有很美图案的丝巾 , 然后打上漂亮的结 , 给人以时尚的美感 。 可这儿的女人却学不来城里那一套的 。 要是有女人学着城里人的样儿 , 在脖儿上也系上丝巾 , 准保会笑掉下巴的 。 啥样呀 , 跟狗脖上栓个绳套套似的 。 城里女人那套 , 这儿的女人们天生学不来 , 也懒得去学的 。 女劳力们身上还都披着袄 , 头上还都罩着绿不拉叽 , 黑不拉叽 , 蓝不拉叽的棉线的围巾 。 这在城里都不时兴好多年的货了 。 我喜欢看他们披着袄的样子 , 男女劳力们远远地走来 , 甩动着两只又粗又重的臂膀 , 袄上那两只空空的袖管也就很自然很自然地前后摇摇摆摆 , 那样子怪好看的 。 袄 , 只有黑色和深蓝色两种颜色 。 袄都是自家当家女人一针一线缝起来的 , 横横竖竖的针脚倒是不小 , 有时离老远便会分辨得哪儿针脚大 , 哪儿不周正 。 村里人早起披着袄相互间很高声地打着招呼 , 客气地说着话 。 馇粥了没有 , 又馇的啥粥 。 然后披着袄急急地走开 。 假如要是上谁家借个家什或是针线脑脑的 , 男劳力或女劳力进了屋 , 十分麻利地脱下袄 , 然后很准确地丢在屋地儿事先摆放好的凳子或椅子上 , 屁股一歪就势坐在袄上 , 热热地喝着糖水 。 县工作组的海龙回县办事 , 顺便让妻子到市场买了件女式的红羽绒马夹 , 送给穿着青绿色的棉马夹 , 在外屋里整日忙上忙下的房东张四哥的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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