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在诉诸审美之外,同样诉诸于心灵
回到今年小剧场展演的现场,面对这些新作,重点不在于争议“歌舞为表,文学为里”孰轻孰重。剧场是一门综合艺术,是同等重要的不同环节共同组成的。正如学者董健所总结,当代戏曲创作的“现代性”涵盖了具有现代意识的核心精神、符合现代思维的舞台语言系统和引领现代审美的美学风貌,它们是平行的要素。
歌舞赋予戏曲美学的风貌,文学则是承载了观演双方精神需求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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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剧《马克白夫人》
以红娘为主线的轻喜剧风格《南西厢》深入人心,但一旦回到王实甫的文本,仍然会让人感慨,“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亮相“2020年中国小剧场戏曲展演”的昆剧《草桥惊梦》重新梳理了“待月西厢下”的故事,让这部文学典籍散发它凌驾于时间的现代性光芒:王实甫写出了一个多情孟浪的少年,他受着激情的驱驰也受困于欲望受挫的失落,意志坚决的行动力和受人摆布的被动感何其矛盾地共存于他的一念一动之间。《西厢记》里迷人的不在于情节本身,而是少年男女在诚实的欲望和森严秩序的摩擦中,各自现出的倏忽变幻的精神图谱。
滇剧《马克白夫人》仿佛走到《马克白》这个血腥戏剧的幕后,它用简洁的戏剧流程展现隐在幕后的杀戮和暴力,邪恶的浓度在舞台上渐增,但剧作者没有站在全知全能的视角裁决这个女性,而是徐徐展开她内心世界里残忍和脆弱的交锋。
婺剧《无名》是一部在完成度层面仍存在很大空间的新作,剧作给出了一个拥有丰富阐释可能性的戏剧模型,剧中三个最终死去的犯人很难说是“觉醒的人”,他们接二连三地被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强力所毁灭,但主角之一在面临死亡的时刻,意识到他为之献身的理念是罪恶的,不允许平行价值观念存在的、独一无二的伦理原则是荒诞的。这个剧作构架触及了戏剧实践中最珍贵的价值:不要用一种价值去否定、消灭另一种,而是呈现不同价值之间的碰撞和撕扯。
这些作品让观众看到,戏曲在试图寻回文学能力时,它在传统戏曲美学资源之上,触及更高的艺术原则——程式化的歌舞表演不仅能诉诸感官愉悦的欣赏,也能超越传统戏曲封闭的伦理秩序,在精神世界的层面观照人情人性。进入这个诗意盎然的宇宙,强烈的抒情特征也将更有效地激活“歌舞演故事”的戏曲基因。
作者:柳青编辑: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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