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读|读鲁杂感误读

误读
 误读|读鲁杂感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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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介亭杂文·忆刘半农君》
误读|读鲁杂感误读】在读到“所以我佩服陈、胡,却亲近半农”时,我的心里掠过了一丝温暖的慰藉——鲁迅也有他当时佩服亲近的人,这于我是怎样的一个惊讶啊!以前我单知道鲁迅是战斗的、狂傲的、孤独的、彷徨的、绝望的,甚至是病态的,是一个近乎恶魔般的斗士。他不容于人,也不被人容,如一匹受伤的狼,“当暗夜在旷野里号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的悲哀”(鲁迅《孤独者》)他没有朋友,周围全是对他狂吠不止的论敌。他的身体是孱弱的,而骨头是最硬的。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全部的鲁迅。所以在我内心有一种蕴蓄了很久很深的情愫——很为他享受不到正常的人情而痛惜,为他呕尽了最后一滴血而终没有等到中国人民站起来的那一天而痛惜。
但是随着我对他解读的深入,我惊异地发现一个平凡的鲁迅正向我走来。他有严肃而又真挚的爱情,也颇有几个可以谈笑可以推心的朋友——和他有着长达三十五年故交的挚友许寿裳,被他引为知己的瞿秋白,平日可信赖可依托的孙伏园、许钦文,以及与他交往甚密的日本友人内山完造、增田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又不止一个呢?由此看来,鲁迅并不孤独。而最让我感动的还是他对儿子的溺爱和对母亲的孝敬。
老来得子自是异常珍爱。他那句一度被解读为对人民群众甘心奉献的著名的诗句“俯首甘为孺子牛”,其实正是他对儿子周海婴溺爱的佐证,有相熟的朋友到鲁迅家,看到鲁迅如此娇惯孩子,不免说笑几句,鲁迅于是写了一首《答客诮》来回敬:“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这是一个多么慈爱的父亲啊!而他对母亲的孝敬也是有口皆碑,背负“怕死”的恶名,不去做刺客,只为日后服侍母亲;不忍心遣送自己并不爱的妻子,更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不辞劳苦跑遍京城的大小书店,只为搜寻母亲爱读的通俗小说。这又是一个多么孝敬的儿子!
可是,曾几何时,他被推成了“仰之弥高”的山岳,被崇成了“钻之弥坚”的圣人。而最真诚的感动往往与高大和完美无关,当一个笑呵呵的鲁迅向你走来,当一个嘴里含着糖果的鲁迅向你走来,当一个正儿八经教邻居女孩做操的鲁迅向你走来,当一个抱着婴儿轻轻踱步的鲁迅向你走来,当一个在母亲的桌子上放满点心糖果的鲁迅向你走来,你怎会不感动?而你所有的感动都缘于曾经的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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