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是有一点悬,也有一点夸张,但我大概能体会到这个意思。很多时候,真正让你觉得喜悦的不是你的成果,而是你在漫长的创作过程当中,内心所经历的那种千变万化的感受。而这种感受里面,又有一些东西,能够给你带去一点力量,带领你到想去的方向。这种力量可以说是一份确认,或者说是一份自信,我自己也很难描述它。无论如何,感受自己对于创作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新京报:在你的小说作品中,哪一篇比较符合你说的这种从表达转向创作的感受呢?
王占黑:应该是《小花旦》。从篇幅上到感情上,它对我来说都是很激动人心的尝试。虽然我现在再回头看《小花旦》,尤其是在之前修订稿件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它太粗糙了,很多自我的东西没有克制住。
但是无论如何,我内心是非常感激这篇小说的。它对我的鼓励非常大。而这种鼓励也很难说清楚,像是我们刚才提到的一种感觉,它不来自于外界对小花旦的评价,或者说它拿了什么奖,而是创作它的这个过程,我的内心经历了打开的过程,这种打开对我来说尤为重要。
新京报:读者会感受到你的变化吗?
王占黑:我前段时间去华师大的创意写作班做了一些交流。我也没什么硬货可以讲,大致就跟大家分享了我的经历,让大家觉得,我都可以出版,大家也都可以出版。算是给大家一点信心。
在场读过我的书的同学不多。有一个读者给我提了一些意见,还蛮严肃的。他觉得我现在写得没有以前好了。意思大概是,我以前写的人物,什么人该说什么话,都是很清楚的,但是现在写的人物有点模糊不清。
比如说,他就觉得《去大润发》里面两个人物没什么性格,讲的话也都差不多,都像是我一个人讲的,不像以前那些作品里的人物,都很分明。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可能不管我怎么回答,大家的感受都会是不一样的。
文章插图
车上的脚丫。也是《小花旦》书封的原图。王占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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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虚构,
有时候是逆向影响的关系
新京报:2018年宝珀文学奖给你的颁奖词提到“现实主义”,自此之后,感觉你的作品就被外界定性了。喜欢你作品的读者常常会提到你笔下的市井生活离大家很近,不喜欢的读者也会说这种“现实主义”的写法落伍,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像“日记”。你如何看待这种评价?
王占黑:我觉得我不是在记录生活。如果把这个问题放在我以前那本书的评价上,我会觉得可以接受,因为包括人物原型等,的确更偏向于记录,是用一种模模糊糊的,不真不假的方式来刻画和书写,但是到了今天,我觉得我真的不止如此了。
但撇开评价,这个问题其实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对我来说,去切割现实和虚构,本来就没什么必要。作品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世界的。它当然可以跟现实发生关系,但它不可能是现实本身。
退一步来说,写小说本来就没有边界,怎么写都可以。虽然很多人会觉得文学要和现实隔点距离,但也不是说,你作品里不能表达你对现实生活的观点,或者说有了这些观点,你说的就不好看、就更低等。在有些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借助小说去跟自己讨论问题,是一个特别好的方式。
新京报:这可能与时代也有关系,读者和创作者常常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在社交媒体上说过什么,读者会看到,也会不自觉地把你和笔下的人物、观点、故事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对关注和书写当下的创作者来说。
王占黑:我其实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大家都会默认现实跟虚构的关系来自于写作之前?为什么不能让写完的作品和现实发生关系呢?
比如,“寻找海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尝试。这件事情本来是没有的,但在写完小说之后,却成为了我现实生活当中的事情。豆瓣上也很多人在找海宝。这样的一个现实与作品的呼应关系难道不是更好、更自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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