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在历史上扮演着两种不同的角色。一种角色是帝王,他是南唐最后一位国君,公元975年,宋军攻陷金陵,李煜兵败降宋,南唐灭亡,李煜成为阶下囚,他是战争的失败者,亡国之君,是受批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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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角色是诗人,他一生创作了很多精彩绝伦的词作,对词的发展有着巨大推动作用,正如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所写:“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李煜前半生的词,多描写宫廷豪华的娱乐生活,如《玉楼春》中所写:“晓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亡国之后,由于生活巨大的转变,曾经的帝王变为阶下囚,李煜词的风格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仅三年多的时间,创作出不少千古传诵的名作,如《浪淘沙·帘外雨潺潺》、《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等,词的水平有了极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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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煜后期的词作中,这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无疑是最具分量的一首,亦是他生前最后所作的一首词,堪称绝命词,获得了极高的评价,千百年来广为传诵!《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试想,如果李煜没有经历亡国,不大可能写出后期那些杰出的词作,恐怕只是多几首靡靡之音,那他在文学上的影响也不会这么大。诗人不幸,诗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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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仅七个字透露着诗人的无奈和悲哀。春天的花,秋天的月,这些美好的事物,诗人再也没有当年的雅兴欣赏,如今只能徒添伤感。回首往昔,曾为一国之君,如今却成为刀俎之上的阶下囚,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诗人的心中有悲苦愤慨,或许也有悔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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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这个“又”字用的妙,包含了诗人无尽的伤感和悲痛之情。夜阑人静,春风吹拂,幽囚在小楼中的诗人,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望着明月,不敢回忆过去的家国,内心极为痛苦。这种痛苦源自于生命的巨大落差,从帝王降为俘虏,还源自于亡国之后的愧疚。“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在诗人的想象中,往日华丽的宫殿还在,玉石砌成的台阶还在,只是有人容颜已变,谁的容颜改变了?是诗人自己,还是往日的宫女?不管是谁,这些都已成为往事,物是人非,有的只是怅恨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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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最后两句最为精彩,将诗人的情感推向了高潮。“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将心中的愁思比作奔流不息的春水,绵绵不绝,永不停息,生动的表现出诗人内心的愁恨悠长深远,极具感染力。这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情感真挚,将愁思贯穿整首词的始终,吐露诗人心中万斛愁恨,令人不忍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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