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绍剧|旧中求新,重焕魅力——评绍剧《庄公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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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我们在2020年中国小剧场戏曲展演领略了评剧、婺剧、高甲戏、越剧的艺术魅力后,终于在第三天晚上19点15分迎来了由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出品的实验绍剧《庄公的烦恼》在上海长江剧场红匣子的正式上演。寒冷的天气并未影响观众翘首以待的心,戏未开始,观众们却早已来到剧场等候,待以共同观聆这场新编剧目。
传统故事题材的重构与新释
本剧题材取自《左传》中的名篇《郑伯克段于鄢》,受现代“小剧场戏曲”热潮和西方现代话剧的影响,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首次尝试在传统绍剧中融入小剧场形式和一些前卫性、先锋性的手法,虽仍立足于传统故事,但本剧在整体叙事手法和人物形象塑造上进行了现代性的解构与重释。
整部剧一共分为四幕。第一幕戏曲开场的旁白不仅简要为观众交代了整个故事的人物背景,同时初步展现了郑庄公、武姜、共叔段母子三人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共叔段恃宠而骄,谋反叛上;武姜苦苦哀求长子念手足之情赦免幼子;郑庄公在心寒盛怒之下下令驱逐、囚禁弟弟和母亲并立誓与母亲永不相见。第二幕在叙事上则更多地聚焦于郑庄公内心的不安与挣扎,主要分为三段。第一段中以“夜枭”为线索,引出庄公名字“寤生”的由来与“夜枭转世、杀父弑母”的身世传闻,为后面的情节作铺垫。在第二段中,庄公和其内心深处另一个自己——“夜枭”对话,回忆往事,庄公对母亲武姜“既熟悉又害怕”、“哽咽在喉”的复杂情感在此段展现地一览无余。第三段继续对郑庄公的内心世界进行探讨,为摆脱外界对其逐弟囚母行为指责的愿望所产生母亲去世的幻想进一步扩大了这种挣扎与矛盾:既希望母亲的去世帮助自己摆脱不义不孝的骂名,又愧于自己的残忍,内心却仍怀有对母亲的爱。第三幕向观众穿插展现了庄公幼年“舍肉予弟”、少年“母亲杀马”、成年“赐弟封地”三个不同时期的回忆,以庄公的视角为观众展示共叔段的骄纵的形象与武姜表面对幼子的溺爱,这亦是后来兄弟二人矛盾的导火索。第四幕则达到整部剧的高潮部分,庄公赐母“毒酒”,三尺泉下,母子对峙,倾诉心声,感慨万千,而后终冰释前嫌,母子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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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观看者的角度,本剧一方面以打破传统戏剧历时平铺直述的方式,采用插叙、闪回、倒叙的现代结构手法,将焦点和戏剧矛盾集聚于郑庄公的内心,回忆与现实交织,为观众巧妙地交代了母子三人在不同时空情节中的恩怨冲突,这种叙事手法很大程度上增强了全局的连贯性,并进一步丰满了人物和故事情节。另一方面不同于原文侧重对郑庄公作为政治家精明强干、运筹帷幄一面的描绘,本剧进一步重塑和丰富了郑庄公的人物形象和角色特征:既呈现了一个心怀逐鹿中原雄心和处理母弟叛乱迅速果决的“国君”形象;也表现出了一位渴望母爱、不满弟弟贪婪索取、钦羡母亲对弟弟的溺爱纵容的寻常“长子”形象;而在与内心另一个自己的对话中其冷酷狡诈的“夜枭”形象亦跃然展示于舞台之上。同时剧中对武姜的刻画亦在原著情节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补充和完善,冷言冷语的训诫背后是拳拳爱子之心,如庄公出生时严禁宫中妄议夜枭之闻,为教舍弃之道命令幼时的庄公让肉与弟,在日常言行中向庄公传授为君之道,开城门以阻止幼子共叔段谋反,但由于沟通的缺乏与对幼子的偏袒无形之中造成了武姜与庄公二人之间的隔阂,为后续母子的交心与自白提供了良好的解释和铺陈。
跳脱常规的戏曲演出模式
本剧的伴奏音乐仍由绍剧的传统配置司鼓、主胡、笛、铙钹、大鼓、琵琶等乐器组成,此次演出以司鼓作为全剧伴奏的指挥,对剧目进行中的启、承、转、合进行气氛的烘托和节奏的掌控。主胡和笛作为主要的伴奏乐器为演员的演唱在音色上予以衬托装饰,琵琶清冽的音色进一步烘托场景氛围并渲染角色的表演情绪,铙钹、大鼓等节奏性乐器在掌握乐曲的速度节奏的同时更使唱腔在戏剧性情节的发展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与乐队中的其他乐器声部动静结合,互为补充。剧中同时加入男声独唱,序幕中伴随幽泣的笛声缓缓低吟的“有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自然红,莫问如何修种”是全剧核心的旋律主题并贯穿于剧中与剧末,在第三幕庄公幼年、少年、成年三段不同回忆的穿插转变中的男声哼唱不仅起到情节承接的作用,亦抒发了庄公内心的叹息与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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