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喝茶的时候，罗马斯说：“这种人真可怜——常常杀害最优秀的人！可以认为，他们惧怕好人。就像这儿的人常说的那样：好人‘不投他们的脾气’。记得我在西伯利亚流放地遇到的一个犯人，他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他是个贼，他们一伙共五人。其中一个对大家说：‘弟兄们！咱们干脆洗手不干吧。偷窃到底不是个办法，活得苦！’就为了这句话，他们在他醉倒之后把他勒死了。那个给我说这件事的人大大夸了那被害的人。他接着说，后来他又杀了三个同伴，他一点也不觉得惋惜，唯独对头一个至今仍然很歉疚。说那人很不错，又灵活，又快乐，心地又纯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问，‘是不是怕他告官？’他听了很生气，说：‘不是，他说什么也不会为钱出卖我们的！什么也不是，只因为我们和他脾气不投。我们都有罪，他倒像个好人，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霍霍尔说罢站了起来，背着手，嘴里衔着烟斗，光着脚在卧室里来回踱着步。他身穿一件长及脚面的鞑靼式白睡袍，全身一片白，他若有所思地小声说：“我不止一次地发现人们害怕好人，以至于消灭好人，他们一般有两样态度：一是巧言陷害，最后不择手段残害他；二是像狗一样对他低声下气，匍匐在他面前，看他眼色行事。这第二种态度比较少见。学这些好人，仿效他们，他们不肯，也不会。也许是不愿学？”说到这里，他端起冷了的茶，继续说：“能学而不想学！试想：他们费尽心思才拥有现有的生活，他们已习惯了。这时突然一个什么人出来告诉他们：你们不能这样生活！是不是这样？我们把最好的年华全都倾注到这种生活里了，滚你的吧！少来对我们指手画脚！于是就给这教训人的人一记耳光。别妨碍我们过日子！可活生生的事实表明，说‘不能这样生活’的人是对的。真理在他们这一边，是他们推进了生活进步的历程。”
我开始意识到
生活和思考生活同样令人痛苦
——《我的大学》
内容来源：静默书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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