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为什么最后会娶了宝钗,不是阴谋论,而是家族的前途所需:王熙凤获罪被休之后,贾府急需要一个能够管理家务的媳妇。
这只是理由之一。但这个理由,也引来无数喷子:“你怎么知道黛玉没有管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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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来,这些喷子也有点道理。抄检大观园,迎春惜春屋里都出了事;抄检之前,怡红院又有吵嘴打架,又有偷盗案件;探春大观园都井井有条,可是她的屋里也有艾官举报夏婆子、翠墨向蝉姐儿通报这样的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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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潇湘馆中,却一向风平浪静。有过几次大吵大闹,都是宝黛之间,下人丫鬟婆子从无越轨。如果黛玉没有高明的管理才能,潇湘馆能这样井井有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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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来进行一个类比。普天之下,莫非王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国古代的最高统治者是皇帝,权力当然应该集中在皇帝手中。那么,是不是所有的治世、盛世,都有一个好皇帝呢?是不是所有的乱世、末世,都是皇帝昏庸、荒淫、无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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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古代并不乏“君主乱于上而臣子治于下”的事例。而如果有一位政治才干突出的皇后或者太后,虽然会被史家斥为“牝鸡司晨”,却很可能出现清明的朝政。武则天,北魏文明太后,宋英中高皇后,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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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潇湘馆里,黛玉有没有管理才能,我们先不考虑。但是她愿不愿意去费心管理,却是可以肯定的。湘云烤肉,黛玉就感慨:“今日芦雪广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我为芦雪广一大哭。”水塘里破荷根碍事,黛玉偏感到趣味:“留得残荷听藕声。”就是给小丫头打赏,她也是“抓了两把”。到底给了多少?是太丰还是太俭?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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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超逸,不好俗务。而管理工作是最繁琐、最事无巨细、也最“俗”的。她会有兴趣处理这些俗务吗?
黛玉不管理,谁来管理?正如我前面分析,只要有一个代行大权的助手,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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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院里,宝玉也是“无事忙”的“富贵闲人”。李纨就说过:“这一个小爷屋里要不是袭人,你们度量到个什么田地!”袭人除了心软、失之于宽之外,大部分时候是“竭力尽忠”“克尽职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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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潇湘馆里的情况如何?赵姨娘向雪雁借衣服,雪雁回答:“我的衣裳簪环都是姑娘叫紫鹃姐姐收着呢。如今(你要借)先得去告诉他,还得回姑娘呢。”紫鹃也只是取笑她“你这个小东西倒也巧。你不借给他,你往我和姑娘身上推,叫人怨不着你。”并没有否认自己代收。雪雁是黛玉从扬州带来的心腹,却连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别人的权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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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雪雁答应出借,紫鹃大概也不会反对。但是从这个程序,就可以看出紫鹃在潇湘馆中的地位,不仅是黛玉最得力的丫头,而且凌驾于雪雁诸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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