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诗里,杜甫斥责了吐蕃的背弃和好:“西南背和好,杀气日相缠”;慨叹和亲无用:“和亲知计拙,公主漫无归。”。
更重要的是,杜甫揭露了吐蕃的种种罪行。如出使吐蕃的李之芳被扣留:“骨断使臣鞍”;将领牺牲大“血埋诸将骨”;战士衔枚荷戈,就像江中枝梗,漂泊无定:“漂梗无安地,衔枚有荷戈”,结果弄得兵疲粮尽,十室九空:“蚕崖铁马瘦,灌口米船稀”、“十室几人在,千山空自多”。
直至764年秋,严武第三次入蜀,率兵西征,才击败了吐蕃,解了松州之围。
肃宗为了换取回纥帮助他平定安史之乱,先后以宁国公主和朔方节度史仆固怀恩之女与回纥可汗结婚。安史之乱平定后不久,仆固怀恩又反叛,多次引诱回纥、吐蕃等入寇。
765年9月,仆固怀恩再次纠集回纥、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刺等数十万众大举入寇。杜甫在《青丝》一诗中悲哀地慨叹道:
“青丝白马谁家子,粗豪且逐风尘起。”
“青丝白马”就是以叛将侯景喻仆固怀恩,说他继吐蕃攻陷长安之后再次卷起了战争的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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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叛乱,由于仆固怀恩在进犯途中暴病身亡而失败了。郭子仪经过分化瓦解,与回纥讲和,并共同回击吐蕃。不久,吐蕃首领赞普亦求和,使者往还,“甥舅”又和好了。杜甫对此是高兴的:
“似闻赞普更求亲,舅甥和好应难弃”。
但杜甫一贯主张依靠自己力量平叛,反对借助回纥平叛,认为这将贻患无穷。这次回纥借口帮助郭子仪击败吐蕃,再次恃功邀赏,赏赐缯帛十万匹,府库为之一空,而回纥意犹未足,不肯归国。杜甫在《遣愤》中愤慨地写道:
“闻道花门将,论功未肯归。自从收帝里,谁复总戎机?蜂虿终怀毒,雷霆可震威。莫令鞭血地,再湿汉臣衣。”
前四句是感叹回纥(“花门”)恃功邀赏,而“总戎”( 统军)不得其人(当时,由宦官掌军)。后四句是说,借助回纥平叛终究后患无穷,平叛应靠自己“震威”,回纥助讨史朝义,恃功骄横,鞭杀章少华、魏据的惨剧,不应再重演了。
杜甫在《复愁十二首》中,对这种不知自己“震威”,只知求救于“花门小箭”的行为,也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嘲笑:
“贞观铜牙弩,开元锦兽张。花门小箭好,此物弃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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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杜甫入蜀,本来是因为中原大乱,当时四川还比较安宁。但在他入蜀后不久,四川也开始了战乱。除西北边境时有吐蕃的骚扰外,还先后爆发了三次地方军阀的叛乱。
一是761年4月,梓州刺史兼东川节度副使段子章的叛乱,他自称梁王,改元黄龙,以绵州为黄龙府。这次叛乱给川北一带造成了很大破坏。杜甫在《去秋行》中哀叹道:
“去年涪江木落时,臂枪走马谁家儿?到今不知白骨处,部曲有去皆无归。遂州城中汉节在,遂州城外巴人稀。战场冤魂每夜哭,空令野营猛士悲。”
问题不仅在于叛军的烧杀虏掠,平叛官军的残暴较叛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参与平叛的西川牙将花惊定,自恃平叛有功,纵兵大掠,残杀数千人,甚至“断腕取金”( 为了掠夺女人手上的金银首饰,不惜砍断她们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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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客|杜甫:万国皆戎马的八年,却也不过是个匆匆过客】花惊定平叛回到成都后,更加飞扬跋扈,穷奢极侈,日引宾朋,饮酒作乐,急管繁弦,轻歌漫舞,俨然以土皇帝自居。杜甫既不敢得罪这样的人,又担心他成为危害更大的段子章第二,写下了一首似谀似讽意在言外的著名七绝《赠花卿》:
“锦城丝管日纷纷,丰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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