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那个在秋阳秋水中摇曳的秋梨
秋梨
文/左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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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任继母过门不久 , 想去姨奶家走动走动 。 姨奶家离我家很近 , 就在官道北侧的村子 , 翻过老北沟便到了 。 当年 , 老外婆(奶奶的母亲)将奶奶与姨奶先后许配给了官道旁的左家和张家 。 想着她的两个女儿离得近些 , 能相互照应 。
继母虽然知道姨奶家在哪儿 , 但还是怕迷路 , 便唤上我同去 。 继母走在前 , 我怯怯地跟在后 。 官道两侧的门面房伸出一张张乡亲的脸 , 看着刚过门不久的继母 , 看着犹豫不敢向前的我 , 我愈发地胆怯了 。 继母穿着婚礼上穿的红色短西装 , 蹬着高跟鞋花枝招展走在前 , 不时回过一张雪白的脂粉脸 , 叫我快跟上 。
终于下了官道 , 往北弯弯的土路上 , 没了众人的注视 , 我轻松了许多 。 远远地隔着老北沟看见一棵核桃树 , 树的身后 , 就是姨奶家 。 姨奶见继母与我前来 , 忙热情招呼 。 吃过午饭 , 继母准备返回 , 姨奶说起了我的二姑奶 。 二姑奶是爷爷的妹妹 , 早年嫁到了姨奶家旁边的村子 。 两个村子由一条宽沟相隔 , 沟内是密密的槐树 。 秋日里 , 槐树的绿叶黄叶在风中翻动 , 发出流水一般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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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本不想去二姑奶家 , 因为二姑奶家境困窘 , 生的几个孩子也多木讷愚笨 , 继母有些嫌弃 。 可是来都来了 , 拐个弯儿几分钟的事 , 继母最终决定去二姑奶家坐坐 。 继母还是走在前 , 我跟在后 , 不时告诉她往哪个巷子走 。 去二姑奶家的路不好走 , 继母穿着高跟鞋 , 深一脚浅一脚 ,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上前扶着她 。 但一想到她的粉白脸颊和血红色嘴唇 ,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
二姑奶家到了 。 三间平房 , 没有院子 。 如果真要算出一个院子来 , 门囗到小路间的泥泞之地便也是一个院子 。 姑奶和我的一个表叔在家 , 笑眯眯地把客人迎进屋 。 屋中太暗 , 继母觉得无处下脚 , 便站在门口和姑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 客人第一次来 , 姑奶不知要送些什么礼物 。 昏暗的平房小小的她 , 还有一旁扬着嘴角茫茫地笑着的表叔 , 似乎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 最后 , 姑奶想起了沟边的野梨树 , 招呼表叔带我们去摘些梨下来 。
“甜不?”继母张着大眼睛问姑奶 。
“甜 。 ”姑奶眼睛眯成一条缝 , 咂着嘴回答 。
跟着表叔 , 我们来到了沟边 。 这里是老北沟的余脉 , 缓缓的坡 , 浅浅的水 。 水是明绿色的 , 也泛着亮黄 , 在秋阳下闪光 。 浅水的上空 , 是野梨树蓬勃的枝干 , 绿中带黄的叶 , 黄中带青的梨 , 和浅水呼应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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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走过缓坡下的青石板 , 来到对岸的梨树下 。 他穿一身灰黑色布衣 , 脸是黑黄色的 , 要融到布衣中去了 。 他留着一撮黑胡子 , 让我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日本军官 。 表叔蹬着布鞋轻快地上了树 , 攀枝拨叶去摘梨 。 一颗颗秋梨被扔到草丛中 , 有的“咕咚”一声落入浅水 , 旋即又浮了起来 。 继母扬起粉白的脸看表叔摘梨 , 表叔不好意思 , 绕到另一根枝干上去了 。 那时的表叔 , 还是一个半大青年 。
我蹲在浅水边的青石板上 , 用手划水 , 吸引一颗落入水中的秋梨 。 我缓缓地划着凉爽的秋水 , 秋水碎成一片一片 。 那颗秋梨摇着小脑袋 , 不急不慢地朝我游来 。 它也是黄绿色的 , 像是被黄绿色的秋雨浸染过 , 一遍又一遍 , 变成了水彩般明丽的模样 。 它的梨把儿并不是笔直地长在头顶 , 而是歪斜到一边儿 , 像一个俏皮小辫儿 。 它的脸圆圆的 , 还有一层浅浅雀斑 。 它真可爱 。 我在秋水中将它洗净 , 一口咬了下去 。 清甜的汁水润开来 , 像那浅浅秋水 , 荡漾着我的心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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