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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是金陵十二钗中不甚起眼的一位人物,她生性冷漠孤僻,跟众人关系冷淡,最终落得一个剃发为尼的下场,但通过对《红楼梦》中惜春的形象分析,我们却会发现,惜春一开始并不是一个孤僻之人,她也经历过平常少女所有过的欢声笑语,第七回“送宫花周瑞叹英莲”中,此时的惜春还是一位有着青春气息的少女:
只见惜春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只智能儿两个一处玩笑。见周瑞家的进来,惜春便问他何事,周瑞家的便将花匣打开,说明原故。惜春笑道:“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剃了头,同她做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儿来。若剃了头,把这花儿可戴在哪里?”说着,大家取笑一回。——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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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惜春,爱跟人聊天,玩闹,逮住个机会也会开个玩笑,光看此处,我们怎能预料到这个姑娘最后变得冷漠至极,甚至在抄检大观园行动中,将从小跟着自己的丫环入画强行撵了出去,惜春的心肠是何时变得如此坚硬的?
笔者认为,除了自己家庭因素的影响,比如父亲贾敬、哥哥贾珍对惜春不管不顾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贾母的偏心。众所周知,惜春从小就被接到荣国府生活,所以在惜春后天的感情培养中,起到直接作用是荣国府这个大环境,可我们看到,在荣国府,惜春也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这也是导致她性情走向冷僻的直接原因。
这里就不得不提贾母,作为荣国府的领导,她的态度太重要了,比如林黛玉当年初进贾府,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可在荣国府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嚣张”起来,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宝玉的奶娘李嬷嬷,黛玉都照怼不误,这不就是因为贾母的溺爱,才让黛玉敢如此行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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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惜春,贾母似乎从未分享给她一些关爱,对于林黛玉,贾母不让她干针线活儿,生怕她劳累着了,可对于惜春,贾母使唤起来却没半点犹豫,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因为刘姥姥偶尔谈起年画一事,贾母这才想起惜春来,她将惜春当成了炫耀的工具:
贾母听说,便指着惜春笑道:“你瞧我这个小外孙女儿,她就会画。等明儿叫她画一张,如何?”刘姥姥听了,喜的忙跑过来。——第四十回
为何说贾母拿惜春当“炫耀”的资本呢?因为贾母根本不了解惜春的画画功底,便随意替惜春揽活儿,完全是为了在刘姥姥面前挣面子,而且众目睽睽之下,惜春也没办法说自己不会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可在真的画的时候,问题纷纷出现:
惜春道:“我何曾有这些画器?不过随手写字的笔,画画罢了。就是颜色,只有赭石、广花、藤黄、烟脂这四样。再有的不过是两支着色笔就完了。”——第四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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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只会几笔写意,连画画器具都认不全,如何能画得出年画这种高难度的画作呢?这些贾母考虑过吗?恐怕没有,在贾母眼中,惜春似乎成了一个可供驱遣的画工,反正任务我给你安排了,完成,或者玩不成,那都是你的责任。试想一下,若将黛玉与惜春易位而处,贾母难道也会这般行事?
事情还没完,到了第五十回“芦雪广争联即景诗”,贾母带着众人去暖香坞找惜春,一方面是因为天气冷,暖香坞比较暖和,还有就是为了看惜春的画儿画的如何了。
因为天气寒冷,胶性凝涩不润,画了恐不好看,惜春将画儿收了起来,贾母却很不满意,认为是惜春在偷懒,送给惜春一句:“我年下就要的。你别托懒儿,快拿出来给我快画。”
不知诸位作何感想,在笔者瞧来,贾母对惜春,我是真的看不出有一丝疼爱,惜春作画因天气原因受阻,若是正常的长辈,应该会体谅惜春,至少安慰一句:“那就等天气适宜了再画,别太劳累了”,可贾母的话,却跟石头一般冰冷,甚至多了些命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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