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陶勇&邓亚萍:防守转进攻才能重新掌控人生( 二 )


觉得|陶勇&邓亚萍:防守转进攻才能重新掌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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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亚萍 。 视频截图
陶勇:我特别能理解 , 因为我也是这种人 。 高考的时候 , 全年级500个人 , 只有两个人学医 。 我出生在江西一个很偏远的小县城里 , 周围的人都比较务实 , 学医熬得年头太长了 , 家里还指着你赶紧挣钱 , 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一个能够很快挣钱的职业 。
邓亚萍: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学医?
陶勇:因为我想玩一个别人不太愿意玩的东西 , 这样才有挑战 。 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了解生命现象 , 一看见哪里有死老鼠 , 死蛤蟆就特别高兴 。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西那边沙眼特别多 , 小时候陪我妈去南昌看病 , 医生从患者眼睛里取出一盘白色石头 , 我当时就被震撼到了 , 觉得做这件事是有价值的 。
后来等到我研究生毕业 , 原本可以选择一个收入高、风险小的专业 , 而且那时候白内障手术我也练得很熟了 , 结果我选了大家最惊讶的一个专业 , 葡萄膜炎 。 这个专业非常费劲 , 不挣钱不说 , 而且都是疑难 , 但我觉得很有意思 。
陶勇:那刚刚的四个标签 , 如果倒退回当时的每一个时间节点 , 您想对哪个阶段做个微调?或者开始的时候我连乒乓球也不打了 , 或者是不到体制内去当官员 。
邓亚萍:你讲了特别多的或者 , 人生有或者吗?选择了就选择了 , 对也好 , 错也好 , 这就是人生 , 也是一种经历 。
你说这个选择一定是百分之百对吗?在当时那个阶段绝对是对的 , 包括你们学医的时候 , 现在和30年前对于人体结构的理解 , 肯定是不一样的 , 我觉得不用去纠结 , 做过了就做过了 , 这能给自己更好的一种人生财富 。
谈付出:“我觉得当大夫挺值得的”
陶勇:之前有朋友问我如果幸福满分是100分 , 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 我觉得自己有97分 , 那同样的问题问您 , 20多岁、30多岁和40多岁的现在 , 哪个阶段幸福指数是最高的?
邓亚萍: 我从小到拿世界冠军这一路是非常坎坷的 , 第一个世界冠军是16岁的双打 , 当时我和搭档乔红最后一个球打完了 , 落地的那个瞬间 , 我认为是最纯粹的 。 然后我们俩下来 , 互相就问 , 这就是世界冠军了吗?等到领完奖回酒店的路上 , 这个时候不行了 , 感慨万千 。
陶勇:原来付出的一幕幕全都涌上心头 。
邓亚萍:对了 , 开始想起从小训练怎么不容易 , 遇到了多大的困难 , 那个时候在车上就开始哭 , 感觉太难了又很不满足 。 但我们得控制自己 , 马上投入到下一个比赛当中 。
陶勇:人到中年 , 哪个变化是您最警惕的?A变柔 ,B害怕失败 ,C隐藏真心 , D爱哭 。
邓亚萍:应该是爱哭 。 以前没有这么多人生经历的时候 , 我没有办法去理解别人 , 但现在我能够感同身受了 。 大多数时候我都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 , 但对于情感上的事情来说 , 我会泪线比较低 。 这不是什么坏事 , 人本来就是感情动物 , 哭是很正常的一个表现 。 你当时被砍了以后 , 是不是也哭过?
陶勇:我跟您说实话 , 被砍完之后我真的没有哭 , 但上个月因为一个河南的患者朋友 , 我也忍不住哭了 。
10多年前我刚上研究生的时候 , 他就带着两岁的孩子来北京看病 , 儿子患了恶性肿瘤 , 一只眼睛被摘除 。 因为家庭条件差 , 他们在北京只能靠卖报纸为生 , 我们几乎像朋友一样 , 医药费都是想尽办法给他能省则省 。 但特别不幸的是 , 10年之后 , 他儿子的另外一只眼睛也被摘掉了 。 上个月他来看我 , 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哭了 。 他说这辈子他就哭过两次 , 一次是孩子第二个眼睛被摘的时候 , 还有一次就是因为知道我被砍 。
我自己受伤没哭 , 但是当我知道自己生活情况这么差 , 孩子得了病在北京漂泊、未来怎么样还不知道的一个人 , 他心里头有你的时候 , 我觉得当大夫挺值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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