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爱这不可救药的乌糟”( 二 )
小说中与蛇的活食并置展开的还有现代都市社会人际之间的“优胜劣汰” 。 “大鱼吃小鱼 , 小鱼吃虾米”这句话在小说后半部分重复出现 , 那场极具讽刺意味的校友会现场就不啻为一座社会丛林 , 对人 , 每一个活生生的人之价值的评判标准全然依据他/她的工作单位 , 而职业的权力地位决定了他们在这朵病态的恶之花中是能站在花蕊的最中心 , 抑或绿叶 , 还是“泥巴都还沾不上边儿” 。 当年“我”“青春的身体尚未褪尽羞耻心” , 但隐藏在叙事明线之下的则是 , 今时今日的“我”已经可以一改从不吃海鲜刺身的习惯 , 毫无心理负担、甚至享受地大啖活鱼活虾 , 以往的羞耻感与挣扎思虑烟消云散 , 从细嚼到生吞 , “我”加入那个“大鱼吃小鱼 , 小鱼吃虾米”的生物链的速度 , 很快 , 并且已然可以从中获得对比自己弱小者的命运掌有控制权的快感 。
陈思安的写作与她作为剧场导演的另一重身份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 无论是描写一个对职业倍感倦意、一进剧场就会陷入昏睡的剧评家(《终局》) , 还是戏谑某些表演程式化、十个人都演得像一个人的女演员(《声嚣·“标准化”》) , 抑或是收在这部集子中的记录导演与编剧之间斗智斗勇的《关于戏剧<鹭鸶>的导演手记》 , 剧场界的各工种在她的小说中几乎都有涉及 。 但除了一些反映剧场生活、戏剧界各色人等这些较为表象的内容呈现外 , 剧场生涯让陈思安的文字具有极为出色的表现力 。
“要是七喊八喊袁亚莉还不赶紧过来灶台帮手 , 袁妈妈回身一个抬脚横劈 , 脚上吊着的拖鞋立刻飞出几丈远 , 准准地劈在袁亚莉头上……袁亚莉倒是从来也不恼 , 被劈中脑袋了 , 就俯身把拖鞋蒸箩抹布包子捡起来 , 走到袁妈妈身边 , 拿手里的东西啪叽拍一下她妈妈的屁股 , 然后拖鞋套回她妈脚上 , 蒸箩摆回屉上 , 抹布堆回灶台 , 包子丢回蒸箩 。 袁亚莉拾着东西送回她妈身边的样子 , 很像一只总是能咬住飞盘叼回主人身边的小狗儿……”(《假山》)
“文学和生活的不同在于 , 生活混沌地充满细节而极少引导我们去注意 , 但文学教会我们如何留心 。 ”(詹姆斯·伍德)以开包子铺为生的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女儿 , 这样一个热气腾腾的生活场景 , 经过陈思安的呈现 , 显得“既栩栩如生又人工雕琢” 。 她从来都不是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式的、号称自己只是一台冷漠的相机 , “只记录 , 不思考” , 恰恰相反 , 她在捕捉记录种种细节之余 , 还会像指导舞台上的演员表演一般 , 将笔下人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掐捏到位 , 从而使得她小说中人物的行为都带有非常显著的表演性 。 小说集中的另一篇群像小说《聚栖》亦是如此 , 那个每晚都在黑暗中打开窗户声讨丈夫的阿姨的一套极具节奏感的动作流程 , 直接就可被定义为表演 。 而在此处看似温顺得像一只小狗儿的袁亚莉在后文中对真正的小狗的所作所为 , 更使得这个看似柔软平常的比喻爆发出惊人的戏剧性与力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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