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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炮轰的“当铺思维”，究竟是在说谁呢

Z博士的脑洞｜马云炮轰的“当铺思维” ， 究竟是在说谁呢日前 ， 马云在某金融峰会上扔出重磅炸弹 ， 称巴塞尔协议是老年人的爱好 ， 炮轰银行是“当铺思维” 。此言一出 ， 舆论哗然 。 许多金融界人士反问 ， 时至今日 ， 究竟谁更像是“当铺”思维？你还是我？所以 ， 其实我们不妨先来看看究竟什么是当铺思维 。当铺有什么思维？是永远赚钱吗？所谓当铺 ， 也叫典当行 ， 是一种物品抵押的借贷组织 。 据说 ， 按照资本规模的大小和经营方式的不同 ， 典当行一般依次分为典当、质当、押当、代当 。 其中 ， 典之资本最大 ， 期限最长 ， 利息最轻 ， 押值亦较高 。 当次之 ， 质又次之 ， 押则适得其反 。 但实际生活中 ， 其差别很难区分 ， 民间一般统称为当铺 。 当铺业务主要是动产抵押借贷 ， 即传统社会中从事私人信贷的一种高利贷 。中国在唐代就有典当业务 ， 有“先为实钱典贴者 ， 令还以实钱价；先以虚钱典贴者 ， 令以虚钱赎”等语 。 那时称作质库 ， 办理抵押贷款业务 。 据《资治通鉴》记载 ， 魏征的玄孙魏稠曾经以祖传的房屋做抵押 ， 向当铺借钱两千缗 。明朝的当铺名称五花八门 ， 如解库、解铺、典库、典铺、解典库、解当铺、当铺、质库、质铺、印子铺等实际中 ， 典当的数目、资本额都十分壮观 。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 ， 仅河南省便有230家当铺 。 典当业经营者从过去的官僚、地主转变为商人为主要力量 ， 其主要业务有：接当和放款 。 业务内容仍是抵押贷款 。到了清代 ， 中国典当行之多 ， 世界各国所罕见 ， 光绪年间 ， 纳税的典当行有 7000 多家 ， 仅广东一省就有1900多家 。当铺的运营流程 ， 是先对进当物压价收入而进行放贷 ， 其贷款利息高于市面一般利息 ， 按月计算 ， 即使上午收进当天下午赎取 ， 仍要收一月的利息 。 过月超期免息以五天为限 ， 到第六天就加收一月利息 ， 称为“过五不过六” 。 满期后如无力赎取 ， 可以付清利息 ， 另行转当 。 如连利息都付不起 ， 也可以转利为本 ， 转当换票 ， 成为复息 。 典当铺这样利上加利 ， 生生不息 ， 遇上“死当”便高价拍卖 。总之永不蚀本、永远赚钱 。为什么你就能永不蚀本、永远赚钱？不知道 ， 这是不是马云“炮轰”银行的本意？当铺思维中风险控制不可少为什么当铺能永不蚀本、永远赚钱？关于当铺风险控制“智慧” ， 也有相当多的民间故事 。 最有名的之一可能是这个 ， 某天 ， 一位中年人来到一家大当铺 ， 拿一件汝窑古瓶求当 。 当铺头柜细看后 ， 认为是宋瓶真品 ， 遂以高价元成当 ， 讲定押期半年 。 随后 ， 这古瓶被鉴为赝品 。 头柜知道自己被骗 ， 真如五雷轰顶 。 几天后 ， 头柜设宴请各大当铺及古玩店的头面人物 ， 当众将古瓶摔碎 。 不久 ， 古瓶主人便来要求赎回 ， 当铺拿出其典当的瓶子 ， 收回钱 ， 挽回了损失 。 原来 ， 当日酒宴砸瓶是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 。因此 ， 当铺并非没有风险 ， 其控制风险的手段虽然比巴塞尔协议差得远 ， 却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一是制度性避免流动性风险 。 在中国传统金融机构中 ， 完全采用抵押放款的只有典当一种 。 由于放贷存在信用风险 ， 即接待人逾期不还 ， 因此 ， 当铺在对质押物进行估价时 ， 多采用“值十当五” 的原则 ， 当价一定低于质物本身价值 ， 尤其是不便保管的、价值低的物品 。 此外 ， 当铺总有“死当”物件 ， 为了畅通销售渠道进行变现 ， 往往自设有相应销售铺头 ， 比如 ， 据1931年调查 ， 上海全市当铺19家 ， 附设衣庄者12家 ， 占全市衣庄55家之21.8% 。 由此一头一尾保证流动性畅通 。二是专业性规避市场风险 。 历史上当铺从业者地区性往往非常明显 ， 除了家族式经营的原因 ， 精良队伍的需要也是重要因素 。 当铺运营中 ， 股价是关键环节 ， 估价过低 ， 客户就可能流失 ， 股价高了 ， 则提高风险 。 因而当铺有一套比较完备的培训、选拔、任用人才机制 ， 保证其专业性 。 到上世纪40年代 ， 上海典当业中的头柜等重要职位仍由安徽休宁人把守 ， 其经营管理能力和看货估价能力 ， 能效的规避市场风险 。三是严格管理避免意外风险 。 当铺的被盗抢、火灾当风险也较高 ， 因此 ， 当铺对工作人员的日常生活管理非常严格 ， 防火安全到位 ， 且无事不得出门 ， 避免内部员工道德风险 。当铺思维的“官办”背景是不是给了民营机构机会？看来 ， “当铺”的思维而言 ， 风险控制也是无处不在、密不透风的 。 马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 ， 当铺能够赚钱并不是个什么商业秘密 ， 当铺能够赚钱并不意味着你是谁都能赚钱 ， 因为不是谁都能够开当铺 。有些人认为 ， 中国第一个当铺应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 。 当时的梁武帝萧衍信佛 ， 所以向同泰寺（今南京鸡鸣寺）投入大量财政资金 ， 甚至多次以舍身为奴的极端方式 ， 要挟朝廷拨款 。 同泰寺便有了第一个以收取衣物等动产作为抵押 ， 向对方放债的长生库 ， 实质几同当铺 。唐朝从事质库生意的不少贵族官僚 。 唐会昌五年（公元845年） ， 皇帝在一个文告中就提到“朝到衣冠” ， “贷承华胄”以及“清途”私置质库楼店 ， 与民争利 。宋代复称当铺为长生库 ， 富商大贾、官府、军队、大地主与佛寺一起经营以物品作抵押的放款业务 。 长生库放款时限短、利息高 ， 还任意压低质物的价格 ， 借款如到期不还 ， 则没收质物 。元代经营商业的大多数是回回人 ， 开当铺的人也是回回人 。 元时当铺除称解库外 ， 亦称解典铺 。清朝大贪官和珅藏匿赃款的手段之一 ， 就是开当铺 ， 仅北京城附近的通州、蓟县等地 ， 大小当铺就有二十余间 。可见 ， 想开当铺 ， 官办背景很重要 。这是马云炮轰金融系统和银行“当铺思维”的原因吗？然而 ， 金朝的典当就既有民营也有官营 。 金世宗因民间质典利息太高 ， 下令在中都（今河南开封）、东平、真定等处 ， 设置质典库 ， 称为“流泉” 。 却对民营典当并无多大影响 ， 因官办事业存在衙门作风 ， 且官典有限 ， 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官办金融机构不足 ， 导致金融抑制 ， 供给侧供给不便利 ， 导致需求侧的需求大量被积压 ， 恰恰给了民营金融机构很好的出路和空间 ， 使他们一旦出世 ， 就赚得盆满钵满 。和如今何其相似 。难道这不正是马云们的金融机构们能够短时间就大获全胜的重要原因？金光灿灿的“金融牌照”是否才是当铺思维的核心？若是真要论起当铺的“官办”背景 ， 则又有另一番考究了 。上世纪初 ， 北京有几家既有名的当铺系列 ， 开始 ， 是开了东、西、南、北四个恒肇当 ， 后这个主家又创办了中和当 ， 利源当 ， 恒德当 ， 恒盛当 ， 福和当 ， 同仁当 ， 在北京发展经营了九家当铺 。 此前 ， 北京的当铺大部分都是门面小资金不多 ， 最多不过万八千元的当物架本 ， 而四大恒肇当的门面大都是五间门面 ， 连同库房客房计算在内都在五六十间左右 。 且资金极其雄厚 ， 各家的当物架本都在几万元左右 。创办这系列当铺的刘家人 ， 不是凡人 ， 旧时老北京形容时髦阔人形象 ， 有顺口溜曰：“头戴马聚源 ， 身穿瑞蚨祥 ， 脚蹬内联陞 ， 腰缠四大恒 。 ”其中的四大恒 ， 指的是当年京师资本最为雄厚的四大钱庄 ， 即恒和、恒源、恒兴与恒利 ， 刘家就是恒和号的创始人 。创办这系列当铺的刘家人 ， 本是凡人 ， 他们家族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家族 ， 但是后来机缘巧合 ， 来到北京 ， 和一众内务府的官员贵族们熟识 。 官员们家财万贯 ， 却不方便打理 ， 选中他“代理投资” ， 因此才有了后来的“金融控股集团” 。用今天的话说 ， 他是做“白手套”起家的 。明清以后 ， 典当行业逐渐正规化 ， 得到政府首肯 ， 也收一定税 。 但是 ， 能够“开” ， 并不简单 。据民国 《汉口小志》记载：“当铺开始营业 ， 先得同业者数人之保证 ， 呈请各级官厅 ， 得其许可 ， 然后始受领部帖 。 加之同业老铺种种障碍 ， 以故营此业者 ， 多系地方豪商 ， 或藉老铺之名承继老铺 ， 始能开业 。 ”如此这般 ， 很是清楚 ， 开当铺日进斗金人尽皆知 ， 开当铺需要一个专业的队伍和现今的管理能力毋庸置疑 ， 但开当铺的核心在于 ， 得到一块金光灿灿的“金融牌照”并非易事 。 这个道理 ， 马云们不可能不懂、不了解、不理解、不感触深刻啊 。所谓“当铺思维” ， 究竟是在说谁呢？后记当铺思维 ， 是个值得一品的思维 。当铺是旺铺 ， 说明此项业务有大利可图 ， 说明市场抑制有一定程度 。 怎么解决 ， 确实是值得研究探讨的 。然而 ， 市场的声音是不是真的发出了？如果最后 ， 只是成为了寡头间的对话 ， 看似对抗的底色 ， 不过是利益分配方的更多利益争取 ， 而大部分市场主体只是沦为更加边缘的旁观者 ， 没有当铺的人都在羡慕当铺思维 ， 只有拥有当铺的人在互相攻讦对方的所谓“当铺思维” ， 市场会不会也像是一个当铺 ， 典了谁 ， 押了谁 ， 肥了谁 ， 有谁知道？（作者：万喆）本文来自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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