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学把身体看作可被量化的机器,其实是一种科学迷信( 六 )

。 通过性接触传播的疾病从此接管了性欲 , 恰如昨天宗教的所作所为 。 艾滋病困扰着日常的色情生活 , 连那些实际上没有性生活的人都难以置身事外 。 这并不妨碍他们定期地去做筛查 , 尽管毫无必要 。

科学把性也标本化了:身体被简化成各个组成部分的色情指数 , 科学再把身体做成标本 。 人们研究性兴奋内部回路的运行机制:一边是神经 , 另一边是荷尔蒙和内分泌腺 。 人们记录所有这些微妙的联结是怎样运作的 , 然后经过计算 , 就自以为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 况且这都经得起实验验证 。 只不过人们忘记了这个内部回路完全取决于它与外部的联结 。 一旦拔掉插头 , 全得乱套:因果关系并不在我们自以为是的所在 。

不过让我们再看清楚点 。 并不是因为某种理解困难神经生理学家和遗传学家才不认真对待言语中的身体插头 。 科学在把机体简化成由一堆零部件组成的一个整体的机械运动时 , 不是以巫婆的面目亮相的 , 它并不像巫婆一样向人们提出居心叵测的建议 , 用她的服务换取他们的一点幸福 。 它只是梦的侍女!它向你展示你最隐秘的愿望是多么下流 。 举个例子:克隆人的想法是否让你觉得可怕?然而这就是一种生殖方式 , 完全符合幼儿性欲理论!这正是你做噩梦的内容 , 当时你还小 , 你吞下了一枚樱桃核 , 然后你害怕会不会遭遇可怕的怀孕 。 之后 , 在某些焦虑时刻 , 你还会呕吐 , 好像自己是单性生殖的动物 。 接着 , 试着回忆一下 。 你幼时的排泄物从来没有短暂地成为自己的克隆吗?自然 , 剩下的就是了解“成人”性欲是否战胜了幼儿性欲 。

现代医学把身体看作可被量化的机器,其实是一种科学迷信。

这不是确定的 , 但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大众传媒造梦机器 , 报纸 , 电视等等 , 围着这些实验室可能制造出来的明日的孩子大肆鼓噪 。 这几乎就和著名的“千年虫”一样活灵活现 , 此类夸张的炒作是时间幻觉效应的一部分:属于构成了一种新宗教的科学主义 。 因为想要一个孩子的欲望将会继续产生自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 ,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亦然 。

克隆是某种强烈的集体梦幻的目标 , 对这一梦幻的过度媒体化把后现代的焦虑投射到后人类主义之中 。 不管人类多么像天使 , 他们终归是非雄即雌

(包括克隆人)

的 。 既然他们注定将一直为阉割焦虑所苦 , 那么在任何情况下都将一直是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的孩子 , 至少象征意义上如此 。 相同的阉割焦虑将会继续构成与异性关系的动力:一个男人因为热恋一个女人才会想跟她生个孩子 , 反之亦然 。 有个孩子的欲望自此成为解决两性彼此折磨的实用方法 。 这个孩子的和谐梦想源于男人与女人的不和谐 。 谁会希望看到它再产生一个分身呢?

作者丨热拉尔·波米耶

摘编丨董牧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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