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访孟昶

三访孟昶。 三访孟昶
2020年8月23日 , 我骑着电三轮带着夫人 , 穿过大李庄乡南下再往东拐 , 车行约十三四公里 , 在一位当地人的指示下 , 右拐进入了大孟昶村 。 但问了几个人 , 个个摇头 , 哪里有关于孟昶的遗迹和遗物呢 。 最后一个人回答 , 孟昶墓在小学校里 , 并向南指了指方向 。 还说 , 到一个小十字路口左拐 , 不远儿 , 路北就是 。 我们终于看到了小学校 , 岂料大门紧锁;啊 , 明白了 , 九月份才开学呢 , 我们来早了 , 除了留下辙印和两张牌照 , 只好怏怏而回 。但我们并没有失望 , 支持这个理由的是“好事多磨” 。 因为一帆风顺反倒像一首直白的诗 , 了无趣味 。 好的作品总是一波三折 , 出乎意料 , 看到你最想看到的 , 才会觉得大功告成的喜悦 。两个星期后 , 估计学校也开学了 , 我们再访孟昶村小学校 。 果然 , 很容易 , 大门被一个小学上替我们打开了 。 小小孩儿家 , 不!小学生 , 祖国的花朵!还指着老师办公室 , 意思就是让我们到那儿 , 也许能满意 。校长很热情 , 请教贵姓?免贵姓崔 。是不是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的崔?校长呵呵两声 , 不好意思地笑了 。再问情由 , 他说 , 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孟昶墓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 差点就把我们的热情浇灭 。不甘心 , 接着问:其它呢?其它都是传说;我们听说还有一块石碑呢 , 石碑在哪儿?在浙江宁波 。 一听在宁波 , 我就哑然失笑 。 怎么会呢 。据说盗墓贼没盗走什么 , 只发现了一块石碑 , 就把它弄到宁波了 。 所以 , 宁波也有孟昶墓 。 他好像十分坚定 。听了这话大概任何人都会哈哈大笑 , 盗墓贼倒懂得保护文化历史?但我们不敢笑 , 任何线索都有可能是有用的蛛丝马迹 。 回来后百度一下 , 原来是——据浙江宁波天一阁收藏的《通许县志》记载 , 孟昶墓在通许县城西大约三十公里——拿出手机定位 , 呵呵 , 可不就是在这儿嘛 。那么 , 我接着问 , 你们这儿就没人知道吗?有啊 , 有 。 接着他手指墙上贴的一张纸 , 这里 , 你看 , 这个名字 。我扶了扶老花镜 , 认真一看才看到于善贞以及后面的电话号码 。 于善贞 。 我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儿 。 身后马上传来细微但明显是纠正读音的读声——zheng 。这个字原来的确念过zheng , 比如《白蛇传》的白素贞 , 戏词里就念zheng;但正确的读音还是zhen 。 所以 , 我并没有立即去纠正她们(大多是年轻女教师) , 而是把于善贞老师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 加在了我的通讯录里 。那么 , 于善贞老师家在哪儿呢?校长拿出两瓶水递给我 , 这才说 , 你们出了校门左拐 , 见一个小十字路口右拐...再问吧 。挥手道别 , 继续前进 。 几乎快到村头了 , 路左有一个干涸的池塘 , 池塘左岸果然有一个院落 。 我们先把车停在路口 , 夫人老一套要我锁上车 。 路边的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 俺这儿从没丢过东西 。 你放一夜也不会丢!于是 , 我放心地进了院落 。 只见北屋三间 , 东屋好像是临时搭建的 , 简直就不算房子 。 敲门试问 , 于老师在家吗?接连几次 , 都无人回答 。 只好又走回原地 , 路边的人才说 , 你就不会打他的电话吗?是啊 。 是我老糊涂了还是一心记挂着那些年轻女教师的执着?想想 , 也许两者都有吧 。终于拨通了于善贞老师的电话 。 原来 , 他正在通许县医院护理老伴儿;但热情并不稍减 , 听了我的来意 , 只觉得他好像挂了我的电话 。 好生奇怪之际 , 村里人解释道:他又转打他家人的电话了 , 大概是吩咐他们给来者(我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找呢(《大孟昶村志》) 。不久 , 西边一位中年妇女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 有人替她说 , 这是刚从地里回来...走近后我才说明来意 。 中年妇女解释道 , 机收花生后 , 得自己先过一遍(捡起遗漏的) , 不然别人就捡走了 。我们这才一起回到院里 。只见她又再三在手机里和于老师核实志书藏在哪儿 , 然后进屋(我们在院子里站着等)好像是摸摸索索老半天 , 才拿出了一本精装的《大孟昶村志》递给我 。我抚摸着精装的封面 , 心理渐渐来了暖意 。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第一步呀!我明白 , 等于老师回来我们还要请教很多呢 。我又接通了余老师的电话 。 说明《村志》已经拿到了 , 可还有很多问题...于老师那边就说 , 等我回家再说吧 。 很快 , 老伴儿的病无大碍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竟然忘了向那位也许是于老师家人道谢——单靠我这点墨水儿不行 , 还得请专家(我的发小也是热爱文史资料又受过高等教育的建毅)来帮忙 。 只是那些敢于纠正读音的女老师 , 虽然我并没有读错但其勇气可嘉 。 下次再来 , 必须有所表示 。秋意渐浓 。 满地的庄稼逐渐稀稀落落了 。 按我的话就是:春苗已归仓 , 夏种尚在岗 。自知不饱满 , 秋根再修养 。 (拙作《秋见》)按计划 , 建毅老弟晕车 , 但坐我的敞开的电三轮不晕 , 又向着孟昶村疾驰而去 。像御风而行的那种快意也有点凉意了 。 我让建毅老弟穿上了我随车带的雨衣 , 前进 。这次不单是有备而来 , 还知道于老师在家 , 无须再费周章了 。见了面 , 我拿出准备奖励敢于纠错读音的几位老师十二支中性笔先交给于老师并说明原因 。 他也说 , 过去读zheng;现在读zhen 。接着我们就开门见山 , 提出了墓碑一事 。 于老师又拿出一本村志递给建毅 , 还有一份书写纸打印的资料《朱仙镇外八景之孟昶墓》 , 并说明只此一份 。 我们以一贯的诚信担保 , 看过一定璧还 。 接着又问墓碑安在哉?在 , 在...不过只有清咸丰三年重刻的 。 来 , 我们去看看 。跟着于老师出门 , 左拐右拐 , 最后踏进了路边的荒草间 , 一个斜坡下 , 终于看到一座庙 。 叫什么兴国寺 , 寺门前有几块石碑 。 但是 , 只有最东边的约摸有半人高的墓碑 , 模模糊糊还能看出清咸丰三年...等字 。回来的路上 , 建毅也觉得收获不少 , 只是那块墓碑的碑文 , 拓印下来吧 , 没有工具;要是能誊清并打印出来 , 才算功德圆满呢 。 可这里蚊虫阵阵 , 谁会在这儿喂饱它们呢我相信 , 我接着说 , 于老师也是个文化人必然也有文化人的执着 。 因为孟昶是个历史人物 , 并且颇有特殊意义 , 于老师在咱俩的精神赞助下 , 一定...双赢!第三次访问孟昶村时已经到了九月底 , 是在我把于老师的资料打印好(稍有修改)并留存几份 , 又是骑着电三轮带着夫人一起为了守信完璧归赵的 。 到于老师家后 , 我说 , 先办正事儿 。 就把他的资料交还 , 又把我有所修改的那份请他看看合适否 。 接着 , 我们又拿出了一盒月饼 , 他又请我们拿些红薯之类的农产品...和第一次见面相比 , 我们就是朋友相待了 。最好的一个信息是 , 于老师说他已经把碑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誊抄下来 , 只有几个字还很难辨认 。 但他表示 , 这件事一定要完成!也就是说 , 他要舍身伺虎以完成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论年龄 , 于老师还比我小一岁 , 也算(虚)八十岁的人了吧 。 想想他以这个高龄 , 独自一人带着纸笔去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半蹲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誊抄;还要去那碑文的海洋中辨别那几个十分模糊的字 , 不是对中华文化传承有高度的责任感 , 谁愿意干呢 。傻瓜 。 我想一定有人甚至包括他的家人骂他傻瓜 。 可他真傻吗?请看我们教育界的前辈陶行知先生怎么说的——傻瓜种瓜 , 种得傻瓜只有傻瓜 , 救得中华 。的确 , 文化传承需要很多傻瓜!但现实是 , 这在很多地方只是一个口号 。枪头不动弄折枪杆!我这样说 。 他叹了口气 , 学文化的孩子少哇;愿意辛辛苦苦弄清楚一段历史的人更少 。 我们再不搞 , 还有谁 。我接着他的话头 , 不提某些人吧 , 我们乐于奉献 , 绝不后悔 。 至于有人有偏见甚至嘲笑我们傻;那就让他们去笑话而我们继续努力吧!反正文化的接力棒不能丢在我们手里 。临别 , 我说 , 于老师 , 我还要再来呢 。那是自然 , 那是自然 。2020107完成于朱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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