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门球的东哥【1】
开场白：几十年单位上班 ， 每天熟面孔 ， 见面抿嘴一笑却眼神飘忽 ， 似乎都痔疮发作 ， 有些事不好说的 ，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样子 ， 用不着“交流” 。 退休了 ， 来到门球场 ， 都是些四十或五十年代的人,共同语言多了,"交流"便有些"放肆" 。 这里有下了岗的工人,也有没了地却有门面出租的农民,还有大半辈子辛劳,退休时终于得了个"正科"的干部 。 至于极少数那些由县处级退下来的有级别的官 ， 他们都享受了当年的福利门球 ， 如今都老了 ， 打牌了 ， 不打门球了 。 但他们也常到门球场来看看 ， 回忆那昔日的辉煌 。 “哥已不在江湖 ， 但江湖上还满是哥的传说” 。 他们都各自有些“经历” ， 年轻人不理解 ， 而我们却似曾相识 ， 在此作一描绘 。 先说说东哥的那些事儿 。（一）再见东哥 ， 已是时隔几十年 。 一伙1964年下乡的知青趁四川省举办的一次门球比赛来成都某地闹热 ， 正感叹“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 。 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 。 ”时 ， 东哥来了 。 顺娃正埋头喝茶 ， 头上早挨了一掌：“见东哥都不打个招呼？”已是两鬓斑白的顺娃忙说：“没看到 ， 没看到 ， 刚才......” 。 “没看到？你娃还会找借口呢 ， 退转去三、四十年 ， 老子又是个女的 ， 再穿件花衣裳 ， 你娃怕是在河对门就把老子看到了！”说时又是一掌 ， 打得顺娃脖子一缩 。 这两巴掌一下打热了聚会的气氛 ， 让众人重新忆起当年的东哥 ， 都说东哥没变 ， 东哥也说都七十多的人了 ， 不能再变了 ， 再变就成灰了 。东哥五短身材 ， 却唱过革命样板戏《沙家浜》里的郭劲光 ， “朝霞映在阳澄湖上......” ， 那阿宝似的嗓音 ， 非常人可比 ， 虽个子不咋高大 ， 但声音高大 。 那年代 ， 说话都要讲究“雄势” ， 一股“不怕牺牲”的劲头 ， 何况唱戏 ， 革命样板的 。 为他这身材 ， 领导可没少花脑筋 。 后来出现的胡传魁......都规定不得高于东哥 。 这样 ， 根据“三突出”的原则 ， 东哥也就高大起来了 。 因这“高大” ， 东哥加入了一个十分雄势的宣传队 ， 跳那时规定的各种舞姿 ， “指天指地 ， 捶胸顿足” 。 东哥走路向来公鸡一般 ， 头上扬 ， 脖子灵活 ， 似乎在观察敌情 ， 准备随机应变 。 东哥落座后 ， 问顺娃在哪里高就 ， 退休后又返聘否？顺娃说 ， 在××医院放射科 。 东哥说 ， 哟 ， 格老子 ， 你个虾子 ， 还是照电火的哟？这句古老的“行话” ， 如同一滴水溅入了滚开的油锅 ， 惹得聚会场所顿时热闹起来 ， 一扫刚才东哥未到时“都退休了 ， 就打麻将等死”的愁云惨雾 ， 气氛热烈 。 大家都不约而同要东哥先说说 ， 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 东哥也不谦让 ， 嘴边白沫浮 ， 话语滔滔似锦江水 ， 不缓不急 ， 让大家又回到了那个“滚一身泥巴 ， 炼一颗红心”的时代......【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