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得诺奖只是早晚的问题
2020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行将公布 ， 有四个中国作家进入热猜名单：北岛、余华、残雪和阎连科 。这当然也是目前中国作家当中最富实力、最有特色也最具国际知名度的 ， 如果加上龙应台和韩少功 ， 那就几近完美了 。 ——虽然贾平凹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想夺取这个奖项 ， 但勤奋的他近些年来的写作日益浮躁浅薄 ， 暴露出生活底蕴不够和思想资源贫乏造就的窘迫 。当然 ， 在我个人文学排序中 ， 当代最优秀的作品毫无疑义是《白鹿原》 ， 其卓越甚至到了明显甩开他人一大截的程度 。 但陈忠实先生已经作古 ， 成为诺贝尔奖又一个最不该错过的伟大作家 。
阎连科 ， 1958年8月出生于河南洛阳嵩县田湖瑶沟 ， 1985年河南大学政教系毕业 。 1991年 ， 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毕业 。 发表中篇小说《年月日》、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受活》、《丁庄梦》、《风雅颂》、《四书》、《炸裂志》等 。 2014年 ， 获得卡夫卡文学奖 。中国人一直都有浓重的诺贝尔情结 ， 但却因为各种原因而一再错过 。 好不容易有个叫高行健的获奖 ， 但人家已经是法国籍 ， 而且就连获奖作品《灵山》也是用法文写的 。 所以只能“向法国文化部表示祝贺” 。到莫言2012年获奖 ， 实在已经是情非得已：再怎么说 ， 一个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且又有五千年古老文明的国家 ， 如果还不被纳入获奖名单 ， 这个“国际大奖”看上去就有天缺一角的意味 。但其实当年的诺奖颁给莫言还是也有政治考量的因素 。 道理很简单 ， 头一年的某项奖使得整个评委会与大陆当局之间关系非常紧张 ， 将文学奖颁给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中国作家 ， 可以有效缓解关系 。莫言就此站在了风口 。 首先 ， 莫言在西方拥有较高的知名度 ， 且能为不少读者所接受；其次 ， 莫言并不是官方作家 ， 甚至可以说他长期都是一个坐冷板凳的知名作家 ， 这种卓尔不群的姿态恰恰是吻合西方主流价值观的；第三 ， 也是不可小觑的一点是 ， 性格内敛的莫言也并非“刺头” ， 曾经因为《丰乳肥臀》而被打入另册的他 ， 头年刚刚被授予茅盾文学奖 ， 并且被增补为中国作协副主席 ， 这被视为可以为官方所认可的一个信号 。有人说幸好中国作协头年授予了莫言茅奖 ， 要不然就要陷入得国际最高奖但却没得过本国最高奖的尴尬境地 。 但其实也可以理解为 ， 正是因茅奖的获得而打消了诺奖评委会最后的顾虑 。现在的问题是 ， 八年过去了 ， 诺奖评委会的眼光也该重新扫视到东方了 。 中国、日本、印度这些东方大国自然更容易进入视野 。 假如要选一个中国作家的话 ， 阎连科显然更符合瑞典皇家文学院的平衡性原则 。相比莫言 ， 阎连科显然在独立立场上走得更远 。 考虑到当前的国际形势 ， 诺奖肯定更愿意展示他们对于“非主流”的欣赏与鼓励 。 尤其是“脱钩”背景之下 ， 要寻找一个“独立者” ， 阎连科显然是不二人选 。就文学作品而言 ， 阎连科与莫言也构成了一种互补：莫言是一个重故事而轻思想的作家 ， 而阎连科则恰恰相反 。 可以说 ， 阎连科是中国知名作家中较为少见的独立思考者和表达者 。 也正因此 ， 近年来他越加被边缘化 ， 被禁的作品也很可能是最多的 。尽管阎连科已有作品并没有展示出《白鹿原》那样的宏大容量与传统笔力 ， 也没有《活着》那样精细的刻画技巧 ， 甚至就连文字也远远没有《马桥词典》那么干净利落 ， 但其蓬勃不息的思想力量、现实亲密度 ， 都是任何其他作家所不能及的 。
阎连科全家福 。就热猜榜上的四个作家而言 ， 余华《活着》虽然展示出了非凡的文学才华 ， 但其三观却是平庸的 。 至于残雪 ， 值得一提的大约也仅有“独特性”这一点 。 所以真正有竞争力的 ， 其实还只有北岛和阎连科 。北岛作为诺奖热门人选的陪跑者 ， 几乎像村上春树和米兰.昆德拉一样 ， 是个“万年老二” 。 虽然他坚持笔耕不辍 ， 并且文字技巧和逻辑思维越来越圆熟 ， 但不可否认 ， 他已经失去了写作“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我绝不跪下/以显出刽子手们的高大”那个年代的掘进气度与抗争精神 。 而这 ， 恰恰是作为诗人最宝贵的品质 。 “愤怒出诗人” ， 不再愤怒的诗人 ， 其实也就丧失了诗歌最具力量的部分 。只有阎连科 ， 始终卑微而不屈地抗争与表达 ， 无论环境如何 ， 对现实的绝望程度如何 ， 对写作意义的质疑如何 ， 他始终都在坚持“一个人的战斗” 。我喜欢读阎连科的演讲与随笔 ， 其展示出来的文学视野、思想和气度 ， 足以证明他已经是世界级的大作家 。 而作为首个获得卡夫卡文学奖的华语作家 ， 正是国际主流文坛对于其地位与价值的高度认可 。 而另一个“诺贝尔文学奖风向标”布克文学奖 ， 也授予他提名奖 ， 所以他进一步获取诺贝尔奖 ， 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实至名归 。
让我们拭目以待 ， 要么是今晚 ， 要么是不久后的一天 ， 阎连科必将夺取诺贝尔文学奖 。有眼光的出版商不妨提前签下阎连科的全部版权 ， 这一赌注唯一的风险不在于其能不能获奖与畅销 ， 而在于他的作品会不会被进一步封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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