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大脑|这个世界还有诗意吗?( 二 )


辛波斯卡用一种奇妙的方式 , 将物理学家的洞察精确地呈现出来 , 同时又充满了诗意 。 女诗人告诉我们 , 荒谬并不可怕 , 荒谬甚至可能是灵感的源泉 。
我格外钟爱辛波斯卡剥除宏大、主义、概念、形式等因素 , 用司空见惯的词汇和场景 , 直抵这个世界最深处的秘密 。 这符合我的个人主义风格 。 当然 , 她还足够聪明 , 有别于绝大多数别的诗人 。
存在主义(加缪一直不承认这个标签)的重大主题是个人对于存在的恐惧 , 荒诞的感受 。 它反映人在面对世界时所感到的一种情绪:孤立无援、个人承担但无意义的世界荒谬而没有尽头、个人处于一种“被抛弃”的境地 。
但对从小就心不在焉的我来说 , 加缪、海森堡、辛波斯卡并不令我愕然 。
好吧 , 轻松一下 ,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 , 李雪琴在脱口秀大会总决赛里的开场白 , 其实是“致敬了”辛波斯卡诺奖致辞的开头:
“据说任何演说的第一句话一向是最困难的 , 现在这对我已不成问题了 。 ”
李雪琴说自己是一个诗人 。
”诗人的本质是呈现生活的 。 生活中有一些本真的、纯粹的事物 , 它们受到偶然性、模糊性和时间流动性的支配 , 我们诗人的任务呢就是呈现这个本质和它的不确定性 。 ”
谁又不是诗人呢?
那个要对齐字间距的产品经理 ,
那个有洁癖的网络诈骗犯 ,
那个不相信自己梦想的CEO ,
那个计算每一秒的快递员 ,
那些歌手 , 会计师 , 农民 , 无所事事的人......
只要Ta曾经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实 , 只要Ta为自己以外的人流过泪 ,只要Ta感激过有限时间中的无限 , Ta就是 。

也许每个人生来都是诗人 。
女儿很小的时候说:“ 我画的马不好 , 不像别的马 。 ”
嗯 , 就是下面这幅画 。
孤独大脑|这个世界还有诗意吗?
本文插图

我说:特别就是好 , 我喜欢你画的马蹄 。
女儿说:它们是音符 。
儿子三岁的时候也曾蹲在草地上伤感地作了一首诗:
沙子会掉在地上 ,
花也会死 ,
鱼会被鲨鱼吃掉 。
大诗同学说其实我也是个诗人 , 我当然不愿意承认 。
我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喜欢诗歌 。 我只是喜欢极少数诗人 , 就和我喜欢极少数演说家、极少数骗子、极少数圣人和富人一样 。
大学时 , 我闲来无聊 , 为那个著名的“ 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对了下联:
云烟过滤嘴滤过烟云 。
一位学长说:不仅对得好 , 甚至还对出了诗意 。
我写“孤独大脑” , 绝大多数时候是探寻科学和理性 , 是还原和计算 。
我不赞成、也不欣赏奈保尔在《大河湾》里所写的:
“我隐约感到人活着就是为了变老的 , 为了完成生命的跨度 , 获取人生阅历 。 人活着是为了获取人生阅历;而阅历在本质上是无形的 。 快乐和痛苦——首先是痛苦——都没有什么意义 。 感受痛苦和寻求快乐一样 , 都没有任何意义 。 ”
我愿意跟随黑格尔说 , 人的本质是精神 , 而精神的本质是自由 。 宇宙的辽阔 , 与概率的不确定性 , 赋予了我们以自由 , 哪怕只是错觉 。
可是有一天 , 当我写了一大堆概率计算 , 试图去探寻“概率权”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 并想要从可感知的层面去理解贝叶斯时 , 却不由自主地写下:
我好奇已知和未知的尺度 , 好奇人类与地球、地球与宇宙之间的尺度比例 , 更好奇此刻与生命、生命与永恒之间的尺度比例 。
当我探寻至“我不知道”的边界时 , 不得不倚靠诗歌的双翅 。
乔治.约翰逊在《心中的火焰》写道:
“在现实和虚幻之间 ,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想发现一种模式 , 以整合无序的世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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