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猫|“恐怖”的重庆( 二 )


从前的重庆哪那么多媲美香港曼哈顿的高楼?沿江都是高低错落的吊脚楼 , 从望龙门到菜园坝 , 住满了住户 。 《山城棒棒军》里的梅老坎和毛子 , 就住在那里头 。
龙猫|“恐怖”的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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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样的吊脚楼
小时候的我们在里面穿行 , 石板小路 , 中间有个缺口 , 上面搭两块跳板 , 颤颤悠悠踩过去 , 两边的木板屋子都在抖 。 屋子里的堂客面不改色心不跳 , 有盐有味地炒她的回锅肉 , 蒜苗被热锅呛出的香味其实有些勾引馋虫 。 最愿意在此刻听谁站在院门口大吼:二娃 ,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说起吃 , 就不得不提火锅 。 20年前假如你上重庆吃过火锅 , 才晓得啥子叫江湖文化 。 那个时候 , 重庆最多的是四季火锅 , 为啥?由于但愿客人每天都来吃 , 不要夏天太热就不吃了 。
龙猫|“恐怖”的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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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
重庆人从来都不当火锅是菜 , 有句老话叫“火锅不上席” , 只有上席的才算得上好东西 。 那个时候 , 毛肚是论斤称 , 芽菜不算钱 。 老板凳大土灶 , 坐下来 , 老板还来撒圈烟 。 等菜上齐开整 , 男的都要打个光巴斗 , 啤酒是论箱买 。 张张桌子都在划拳 , 声音比沸腾的火锅都要鼎沸 。
现在 , 火锅成了咭片 , 恐怖的是毛肚价格已经腾飞 , 一盘还没几片 。 重庆人吃起来开始文质彬彬 , 谁再敢在大堂划拳 , 遭投诉是必然 , 这实在还不算啥子 , 被大家看怪物一样对待 , 重庆人其实丢不起这个脸 。
重庆还有自己的语言特点 , 有好事者总结为重庆言子(儿) , 必需读成儿化音 , 才有那个味儿 。
现在的重庆崽儿 , 有几个整得明白啥子叫川普 , 说得出几句言子儿?读了小学的娃儿 , 互相交流都是普通话 , 说得还相称尺度 , 不看环境 , 你还认为到了北京 。
重庆的发展是越来越快 , 越来越大 , 数不清的桥 , 一架一架地修 , 干脆给嘉陵江加个水泥盖盖就一劳永逸了;长江变得越来越宽 , 水面平静得像湖面 , 早就没有了“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气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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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岭贰厂
一些死了的老厂 , 有些被川美的人涂鸦 , 把蒸汽管道搞成了朋克风格;有些被南方的文创公司改装 , 把老砖墙绘成了文艺背景 , 统统成了小资清新的诞生地 。 再加上几部片子过来选景 , 这莫名其妙的风格就代言了重庆几千年的历史 , 就切割掉了我认识的生活 , 我们有感情的记忆 。
不知从何时开始 , 我无比认识的重庆消失在灯火辉煌的那头 。 重庆越发展 , 重庆人觉得越目生 。
我推开窗户 , 刚黑下来的李子坝观景平台上依然人头攒动 , 有导游举着旗旗 , 拿个扩音喇叭骄傲地公布:一会儿 , 单轨就要穿越那栋屋子 , 这是魔幻重庆 , 这是网红山城 。
我的眼睛看见的和我心里看见的实在不一样:就在那堆满游人的平台位置 , 我记忆里的画面是一排冒着热气的卖鸽子汤的苍蝇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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