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哈德|“如果再早几年,霍金应该也能得诺奖”& 2020诺贝尔物理学奖( 二 )


北京大学科维理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副所长吴学兵:我跟莱因哈德·根泽尔比较熟悉,他曾受北京大学科维理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的邀请,于2008年11月访问过北大,还做过科普报告,报告内容就是“大质量黑洞和星系”。
莱因哈德·根泽尔在2008年曾获得“邵逸夫天文学奖”,他是一个非常忙碌的科学家,我们好不容易才邀请到他来北大访问。
讲座中他还放了一个很多恒星围绕黑洞转动的视频,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教授李志远:这十年间,我和安德里亚·格兹教授一直保持着学术交流。
今年上半年,我和她共同在《天体物理学杂志》上发表了研究报告,探讨银心黑洞旁边是否可能存在一个质量较小的黑洞。
安德里亚·格兹是我非常敬佩和尊重的科学家,她潜心研究一个问题数十年,还能带领一个较大规模的团队开展研究工作。
她热心、擅长科普工作,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性科学家代表。
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员刘四明:我也在研究银河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所以认识莱因哈德根泽尔和安德里亚格兹。
两位科学家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一直专注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观测研究,通过自适应光学系统,修正大气扰动对恒星的观测位置带来的干扰,最终在银河系中心发现了一个非常重且看不见的物体。
这个“神秘”的物体就是黑洞。
北京师范大学物理学系副教授张宏宝:我是罗杰·彭罗斯的铁杆粉丝,他不仅是很厉害的数学物理学家,也是一名优秀的科普作者,他写了很多科普作品,比如《通往现实之路》、《皇帝新脑》(The Emperors New Mind)等。
与科普书里尽量不出现公式的霍金不同,彭罗斯擅长硬核科普,他的科普著作里会有大量的数学公式。
他的《通往现实之路》就是典型代表。
有一年彭罗斯在加拿大出席活动,我也在场,我拿着他的《通往现实之路》请他签名。
【 莱因哈德|“如果再早几年,霍金应该也能得诺奖”& 2020诺贝尔物理学奖】他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很和蔼的答应了我的请求。彭罗斯做报告的时候,往往会用手绘的幻灯片,这点我也很喜欢。
尚待持续深入研究
吴学兵:之前引力波的探测发现也获得了201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引力波就是两个黑洞合并时产生的。
在黑洞领域还有许多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比如大质量黑洞的形成问题,黑洞怎么从小变大的?是通过不断合并,还是通过吸引周围的物质逐渐增加质量的?
此外,黑洞形成也许还有其他更奇特的物理过程,比如有人预言有些黑洞形成时就有上万倍太阳质量这么重。
像这些未解决的科学问题,都还有待科学家们持续深入地开展研究。
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苟利军:关于黑洞还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内容,比如喷流是如何产生的,黑洞周围的一些气体运动状态如何,这些都期望未来可以通过高分辨率望远镜获得更多研究成果。
蔡庆宇:今年的物理学奖颁给的这两项关于黑洞的研究,前者是理论,后者是天文观测,它们既是物理与天文的完美结合,也是理论与实践的统一。
可以说是比较完美的“获奖组合”。
我还想指出一点,从上世纪70年代初期霍金预言黑洞可以辐射开始,黑洞一直是检验量子引力理论的“试验田”,对黑洞性质的研究关乎着理论物理研究的最前沿。
坚持+好奇心成就基础研究
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石墨烯研究院院长刘忠范: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了非常基础的天体物理工作:发现黑洞现象和银河系中心超大质量黑洞。
应该说,这就是大家所说的从0到1的基础研究。
其实这种原创性的科学发现是很难“规划”出来的,更多的源于科学家们的强烈的好奇心。
事实上,总有一些非常纯粹的学者,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心无旁骛地做一些看似毫无用处的科学探索工作。
他们的研究成果不断深化着人类对自然界和宇宙的认识,会写到教科书里,留在科学史上。
这种纯基础性的研究,该不该重视,又该如何重视呢?个人认为,更重要的是培育创新性的文化环境和文化土壤。
有了好的环境和土壤,就会长出好的庄稼,长出参天大树。
绝不能急功近利,搞所谓的重点专项和重点攻关。
从某种意义上讲,基础研究突破是不可预期的,也无法重点培育。
吴学兵:基础研究是很多科学和应用研究的基础,发达国家都非常重视基础研究,这对我国的科研工作是很有启示作用的。
这种基础科学研究不能是急功近利的。
今年获得诺奖的三位物理学家,都是几十年一直坚持做黑洞的科学研究。
因此对基础研究的支持,不能只是暂时的,要求很短时间就见效益是不妥的。
好奇心是开展科学研究的出发点和动力。
好奇心加长期坚持,才能在基础研究方面取得成就。
王晓锋:近年来,引力波、黑洞等这些之前被认为偏冷门的基础研究能够屡获诺贝尔奖,我个人认为这对我国如何搞好基础科研工作具有很好的启示作用。
基础研究领域,需要培养强烈的好奇心。
兴趣是驱动基础科学研究的动力,而许多看似无用的科学研究,长期坚持却能最终成为世界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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