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父亲是“老铁”,我是“铁二代”( 二 )


战争电影一样镜头 , 山海傍依 , 风高月黑 。 他们遇到探照灯就躲开 , 遇到照明弹就卧倒 。 这种体验每个男孩子都想过一把瘾 , 而真正的滋味却是艰辛的 , 经过一夜跋涉 , 他们不知道去哪里 ,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 不知道在哪里 。 就在凌晨三四点 , 大家快精疲力尽的时候 , 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流星 , 东方刚刚露出一线亮色 , 一会儿天蒙蒙亮了 , 峰回路转 , 营地又出现在眼前 , 原来他们来回跑了一个圈 。
百炼成钢 , 化为绕指柔 。 “打铁首要自身硬” , 经过新兵营的锻造 , 他们奔赴“前线” , 与钢轨铁道开始了近距离的较量 。
B
以铁纪打造铁军
父亲连队与地方军民共建 , 结“鱼水情深” 。 帮助当地村庄盖了一所学校 , 村庄回馈子弟兵 , 专门划出一块草原 , 让部队收草喂养军营里的猪、羊、驴等 。
新兵训练结束后 , 父亲开始“下连队” 。 乘坐部队专列 , 从渤海边的大连去了科尔沁沙漠草原边的通辽 , 从通辽坐汽车到东来的营部 , 营部又分配到位于余粮堡的连部 。
正式进入“第二条东北入关铁路——北京到通辽线 , 负责东来站到西六方站之间约40公里长的“施工战线” 。
余粮堡不是“剩余粮仓的意思” , 只是一个普通的公社 , 曾是上世纪“闯关东”落脚点之一 。 先民在地上掏个洞 , 上面用树枝树叶等东西遮挡 , 半地上半地下的窝当地叫“堡” 。
部队不住“堡” , 也不住“房” 。 一座座帐篷 , 搭起了四四方方的军营 。
9月 , 科尔沁沙地草原东部就早早变冷 , 夜晚的冷风嗖嗖冻人 , 西伯利亚酝酿生成的冷空气到东北算是刚刚“出城” , 劲头正猛 , 刮起风来如东北虎在嘶吼 , 裹挟着鸡蛋大小的雪片拍打着帐篷顶部 , 帐篷常常被吹得左摇右晃 。 雪花落地后也不再融化 , 一场接着一场 , 一层覆盖一层 , 直到第二年5月份才开始冰雪融化 。
在东北大兴安岭的“生命禁区” , 铁道兵发明了“地火龙”取暖 。 在科尔沁草原也是靠“地火龙”度过漫长冬天 。 父亲解释说:“帐篷四周围了一圈走火的通道 , 类似于放倒的烟囱 , 草原上最低温度在-20℃ , 帐篷内温暖如春 。 ”
一个帐篷里有一个大炕 , 一般睡8-12个人 , 平均每个人睡觉的地方不足1米长 , 战友们个个躺得笔直 , 像超市码齐的黄瓜一样一个贴着一个 , 军队塑造人从内心到体型是很全面的 。
时间一长 , 大家都熟了 , 晚上神侃各人家庭经历 , 推心置腹无所保留 , 成为后来的知心好友 。
东北人秋天就开始储备过冬的物资 , 普通人家吃的是土豆、大白菜 。 部队也面临物资匮乏 , 每人每天伙食费1到3毛钱 , 入冬就常年吃美其名曰的军备菜 , 就是干菜、萝卜缨子、咸菜等 。
为牛羊准备的过冬物资就是草料了 。 入秋以后的科尔沁沙地草原 , 干草遍地 , 有的地方比人还高 。 当地牧民用一种特制的钐刀 , 然后安上白蜡杆 , 扭动腰部、腿部和胳膊 , 一起配合 , 旋转半圈180度 , 眼前的干草齐刷刷地倒下 。
父亲连队与地方军民共建 , 结“鱼水情深” 。 帮助当地村庄盖了一所学校 , 村庄回馈子弟兵 , 专门划出一块草原 , 让部队收草喂养军营里的猪、羊、驴等 。
除了修铁路以外 , 每个班都分配了收草任务 。
有一天傍晚 , 11班的班长打完干草 , 让汽车连驾驶员老乡帮忙运回来 。 驾驶员没有同意 , 这位班长趁他老乡睡着 , 把汽车钥匙“偷”了出来 。 东北开车 , 晚上要放掉水箱里的水 , 不然第二天不能启动 。 不会保养车辆的班长开着车 , 走了十来公里 。 车因缺水烧坏了、抛锚在路上 。 20多岁的小班长由于紧张、害怕、无助 , 索性把汽车停在原地 , 在忐忑中过了一夜 。
第二天一早 , 汽车兵突然发现自己的汽车丢了 , 如同“战士丢了枪” , 属于重大事故 。 11班班长自己交代了前后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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