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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网·海报新闻|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韩京安
二十年前 ， 恰世纪之交 。 那年夏天 ， 儿子问世了 ， 虎头虎脑 ， 惹人喜爱 。 我每天骑着自行车 ， 在日头底下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 ， 把滚烫的粥饭捎过去 ， 将用过的尿布带回来 ， 忙并快乐着 。
这个夏天 ， 省直机关机构改革拉开大幕 。 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条件 ， 鼓励那些年事已高的人提前退休 。 局机关一批德高望重的老处长响应政策 ， 离开了工作岗位 ， 为年轻人腾出了进步的空间 。 一大批青年人伸长脖子 ， 眼巴巴地等待着上位 。
形势进展很快 。 局里竞争上岗的规则和办法出台了 。 那时 ， 竞争还是个比较时髦的做法和选拔程序 。 条件不可谓不优厚：任职满四年的副科级干部都可以越级竞争 ， 破格提拔 。 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具备了晋升的资格和条件 。 其时 ， 局里积压了一大批有学历、懂专业、能干活、工作十年以上的青年才俊 ， 一时人才济济 ， 蔚为大观 。 处长竞争结束后 ， 办公室、计财处、科监处、法规处、开发处、自然处……均出现了副处级领导职位的空缺 ， 亟待补充到位 。 这么说吧 ， 只要你愿意 ， 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报名参加所在处室职位的竞争 。 形势大好 ， 形势喜人 。 人人摩拳擦掌 ， 个个跃跃欲试 。
我那时在人事处任副主任科员 。 众所周知 ， 人事处的领导职位是不可能拿出来竞争的 ， 只能是组织安排任命 。 那麻烦了 ， 算来算去 ， 全局年轻人大约只有我必须越岗竞争 ， 到别人嘴里抢饭碗去 。 而我自参加工作以来 ， 一直从事党务、人事工作 ， 专业经验和经历无法与其他人相比 。 师未出 ， 形势上已落下风 。 当时的心情 ， 可想而知 。
埋怨有毛用啊！硬着头皮冲吧 。 凡是竞争力特强的处室 ， 想也别想 ， 每个地方都有熟悉本职业务的三四个人虎视眈眈 。 挑哪个突破口呢？唯一稍显薄弱的地方 ， 是从开发监督处新独立出来的自然生态处 ， 只有一人属于老兵 。 那就它了！
赶紧着找了几份自然生态保护方面的综合性材料学习研究 。 琢磨《三定方案》中相关职责要求 。 与熟悉业务的人搭讪搭讪 。 憋着一股心气 ， 发誓要把自己的长处总结出来给人看 。 大概用了两个半天 ， 拿出来初稿 ， 老婆帮忙看了看 ， 提了几个小建议 ， 修改修改 ， 读了几遍 ， 把握一下时间 ， 丑媳妇见公婆去了 。
【大众网·海报新闻|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下午日光烈烈 。 所有候选人在东二楼候场 ， 一个一个按抽签次序上楼过堂 ， 讲完了 ， 就坐下听后面的人说 。 抽签时 ， 我极渴望最后一个出场 。 为啥？二三十个人一口气讲下来 ， 每人十分钟 ， 听也把人听个半死 ， 谁还耐着心份啊？最后一个上场时则不同了：该抽烟的抽完了 ， 该喝水的喝过了 ， 该去洗手间的回来了 ， 人人都竖起耳朵 ， 盼望着赶紧结束漫长的煎熬 ， 打分 ， 交差 。 生态处按排序倒数第二出场 。 每个职位三个竞争者 ， 我抽了个第三的次序 。 结果 ， 倒数第一的处室因为下午有个外事活动 ， 需去省外办 ， 提到前面演讲了 ， 我就自然递减为最后一个出场 。 天随人愿 。
那时基本都读稿子 。 脱稿 ， 一般人不敢 ， 没有金刚钻 ， 揽不了那细瓷活 。 万一不熟练或者心理紧张 ， 中间一磕绊 ， 定然方寸大乱 ， 甚至出现断片现象 ， 晾在台上 。 可读 ， 也有读的章法 。 小白猪吃食——低头拱槽子 ， 肯定不行 ， 你得时不时地抬起头来 ， 扫视全场 ， 与听众进行目光交流；一个语速下来 ， 也不行 ， 易让听者昏昏欲睡 ， 你得注意节奏和语调 ， 讲究点轻重缓急 ， 抑扬顿挫 。 这就是我为自己定下的演说调子 。
那天上台后我出奇地冷静 。 落座后先说了两句轻松点的话 ， 底下哄地笑了 ， 自己的情绪也得到了缓释 。 演讲的过程一切都按计划实施了 ， 现场效果真是好 。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 我自己也觉得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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