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21世纪的“司徒雷达”
作者：枫叶君
布兰斯塔德走了 ， 但白皮书并没有来 。这位美国驻中国大使的离任 ， 让有些人想到伟人名篇《别了 ， 司徒雷登》 。 白皮书没来 ， 似乎表明中美关系还没有坏到1949年的程度 。不过 ， 已经够坏了 。 在一国驻另外一国的使馆中 ， 真正能代表国家的是大使 ， 大使不在 ， 其他人只能代办 。 代办之于大使 ， 相当于参谋之于参谋长 ， 个中差别 ， 俗话已经讲得很明白 。其实 ， 对于布兰斯塔德大使的走人 ， 与《别了 ， 司徒雷登》相比 ， 虽然中国不乏对中美关系忧心忡忡者 ， 包括担心大使先生离去而“后继无人” ， 但是 ， 总体上看 ， 没有人会掉泪 ， 这与宣传有关 ， 也与众网民的自嗨惯性有关 。布兰斯塔德虽然不懂中文 ， 但却获得了“最惠国待遇”——不少人从他的背影中 ， 咂摸出了当年司徒雷登离去的惆怅 。遥想2017年来华上任 ， 曾经多年担任艾奥瓦州州长的布兰斯塔德是多么豪情万丈 ， 自己有与中国领导人的私人友谊 ， 特朗普刚就任总统半年 ， 一切都是刚刚开始 。 可是仅过了三年 ， 大使先生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 “归去却是空空的行囊” 。说句打击情绪的话 ， 布兰斯塔德大使在华履职基本是个“悲剧” ， 上任一年不到即迎来中美贸易战开打 ， 贸易战刚稍微消停 ， 就又遭遇了疫情 ， 接着就是中美外交、媒体的隔空互怼 ， 导致中美关系“自由落体式”滑坡 ， 打压 ， 制裁 ， 反制 ， 最后成为人们目前看到的千疮百孔 。中美是世界大国 ， 但大国之间的小插曲才最耐人寻味 。 不久前 ， 布兰斯塔德向《人民日报》“投稿” ， 结果被编辑部拒了 。文章没登出来 ， 闹情绪 ， 要撂挑子走人吗？美国大使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作者 ， 不会这么意气用事 ， 再说也未必会有稿费 。 不过 ， 这件事的确折射出了中美之间目前的状态 。“我们正在重新平衡美中关系 ， 以使其公平、对等 ， 并能在两国都推动积极增长 。 这一努力会继续 。 ”布兰斯塔德在美国驻华使馆官方微博上就此事发表了这样的声明 。然而 ， 中方有自己的解释 。 《人民日报》发言人称 ， 布兰斯塔德大使这篇题为《基于对等重置关系》的文章“内容漏洞百出 ， 与事实严重不符” ， 因此拒绝刊发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9月10日例行采访人员会上称 ， “美方此举显然与新闻自由无关 ， 完全是精心设计 ， 故意碰瓷找茬 。 ”的确 ， 外面街上碰或许还行 ， 但报社是有传达的 ， 怎么能让你随便进入呢？不让你接触到瓷 ， 你还拿什么碰？应当说 ， 美国要求刊发这篇文章 ， 是经过精心考虑的一步 。 如果刊发 ， 美国的官方观点就堂而皇之地上了中国官媒；如果不刊发 ， 则人们很容易联想到 ， 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不久前还在美国媒体上发表文章 ， 如5月5日 ， 在《华盛顿邮报》网站发表的《游戏该结束了》 。与其说美国想让中国人读到大使先生的文章 ， 不如说想把这种对比呈现给外界 。然而 ， 《人民日报》和外交部都牢牢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 你说的是谎话 ， 我们为什么要给你登出来？布兰斯塔德还是想干出一些成绩的 ， 但是 ， 很多时候两国关系的走向 ， 真不是一个大使所能左右的 。 当蓬佩奥7月23日在加州尼克松总统图书馆发表了那篇被外界称为“新铁幕演讲”的“共产中国与自由世界的未来》后 ， 中美关系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就已经被揭下了 。两个“有你没我 ， 有我没你”的国家 ， 还怎么携手共创未来？遗憾的是 ， 中美关系的现状就是如此 。虽然许多住地下室抽劣质烟却准备随时保卫钓鱼岛的爱国网民视中美关系如蔽履 ， 但是 ， 中国政府对中美关系从来都是高度重视 。 蓬佩奥的演讲让北京听到了中美进入全面对抗的前奏 ， 因此 ， 王毅外长8月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 ， 提出了为中美关系树立清晰框架的四点建议 。其中第一条就是“明确底线 ， 避免对抗” 。 “中国从来无意也不会干涉美国的大选和内政 ， 美国也应该丢掉按自己的需要改造中国的幻想 ， 停止对中国内部事务的无理干涉 ， 停止对中国正当权益的蛮横打压 。 ”这实际上就是中国在处理国与国关系时始终坚持的求同存异原则 。 然而 ， 现在人们很遗憾地看到 ， 这条原则在当下的中美交往中 ， 已经无法维持双方的正常交流 。 如果把中美关系看成是一桥飞架大洋两岸 ， 现在 ， 曾经作为支撑的“求同存异”已经摇晃 ， 柱子正在断裂 ， 或者已经断裂 。布兰斯塔德大使的离任正是这种状况最具象征意义的例子 。 在中美陷入激烈对抗的形势下 ， 老头儿就算是胃口好到没边儿 ， 在北京早晨一碗豆汁儿晚上一碗炸酱面 ， 除了吃喝拉撒他还能干什么呢？7月21日 ， 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在接受央视《新闻1+1》栏目主持人白岩松连线专访时也说 ， 如果连积极的对话都没有 ， 又谈何积极的结果？它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可见 ， 英雄所见略同 。 无论从政经验丰富的布兰斯塔德 ， 还是资深外交官崔天凯 ， 都非常清楚没有了对话渠道的外交意味着什么 ， 更重要的不是过去经历了什么 ， 以及现在如何糟糕 ， 而是再往前走一步 ， 结果恐怕将是双方都不愿看到的 。怎么？求同存异吧 。 可是 ， 现在中美关系的实质是求同尚可 ， 存异难为 。 从1979年建交以来 ， 中美就是因为努力求同 ， 才有了40年关系总体平稳发展 ，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 ， 两国虽然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 ， 但居然都有了足够的获得感 。 只是现在情况变了 ， 双方都发现 ， 存异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美国国务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级外交官日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 ， 指责中国“在很多方面把路都堵绝了” ， “想继续占便宜” ， 而在最根本的层次上 ， 这是中美两国在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上的根本差别所导致的 。 在美国看来 ， 现在的中美关系已经让大使本人呆不呆在北京变成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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