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总结了侯孝贤作品的四项原则( 三 )


|有人总结了侯孝贤作品的四项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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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 对于沟口健二来说 , 面对难以言喻的负累 , 牺牲的形象最能体现人类存在的品质 , 至于侯孝贤 , 正如肯特·琼斯指出的 , 他的作品是光和「半透明的空间」中的「迷人的形状排列」 , 「暗指了进入新维度的一系列窗口」 , 是任何可能的道德或伦理的基础 。 这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侯导对画外空间运用的最佳描述 。
琼斯补充说 , 通过这种方式 , 侯孝贤成功地「将画内的可视内容打开……展现了出来 , 突破了它的界限 。 」侯孝贤以其令人惊叹的、独创的处理光的方式创造出了这样一个有孔的或「有洞的空间」(引自德勒兹和瓜塔里) , 由此而衍生出他同样有孔的叙事 , 人物身上嵌入了西方人隐藏着的自我意识 。 像筛子一样的画面 , 每个表达核心或焦点都经过过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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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曾说:「我喜欢对比、参照 , 我喜欢那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 」半透明、玫瑰色的内饰、黄昏的蓝色薄雾或油灯的柔光——侯孝贤在这些方面的工作如同声纳一般(《好男好女》中的公寓就像一个水族馆 , 《南国再见 , 南国》中的声音就像是岩浆) 。
对比经常出现 , 但从来不是表现主义或黑色电影式的高对比度 , 而是明暗对照法的那种模式 , 它给空间带来了孔隙而不是景深 。 由此 , 侯孝贤寻求掌握「黑暗与光明的完整范围」(引自布尔多) 。 正如庇古所说 , 「不揭露地展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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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多补充道:「王莲生不在场却又有存在感 , 阿清记起了什么 , 但我们没有看到回忆的影像 , 甚至没有闪回 。 」侯孝贤镜头中的人物似乎与当下最紧迫的问题不相关 , 「他们的记忆(《好男好女》和《戏梦人生》) , 他们所处的历史背景(《悲情城市》) , 他们的计划(《风柜来的人》和《南国再见 , 南国》) , 他们的情事(《恋恋风尘》和《海上花》)」(引自布尔多) 。
肯特·琼斯将此与侯孝贤的根本主题联系起来 , 即这些人物「是如何抵达各自的特定命运的 , 他们是如何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下出现在特定的地点的」 。 也许这是对侯导独特性的最细微的乃至有些存在主义的解释 。
如果 , 正如琼斯敏锐地指出的那样 , 「每个空间都被允许独立存在」 , 那么这个问题就变成了宇宙起源式的 , 即这个现实是如何实现、或虚拟化的 , 以及为什么「所有可见的都置于被展示的和未被展示的之间的界限」(引自布尔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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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打开了 , 或者说是蒸发了西方电影里的时空——他的有孔空间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创新方式排布着光线 , 揭示了从这些光线中生发的主题:符号和情感的组合、幻影般的形象或如布尔多所说的「充满活力的事实」 。
「在《南国再见 , 南国》中 , 一个角色常常被当成另一个角色;无论是在空间上还是在时间上 , 角色都不在他们认为自己所处的位置 , 也不在我们认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引自布尔多) 。 斯蒂凡·布凯引用了列子的话:「故行不知所往 , 处不知所持 , 食不知所以 。 天地强阳 , 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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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贤也许会回答:属于你的 , 是光在最短的一段时间里给予你的任何形式 。 侯孝贤身上还有贝克特式的一面;一切的开始和结束都是无可奈何的 。 「它」一直在继续 。
【|有人总结了侯孝贤作品的四项原则】这就是为什么重复在侯孝贤作品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地点、场景、姿态的重复 。 通过不断的重复设置 , 侯孝贤重新定义和描述了他的时空 。 因此 , 重复也消除了叙事电影的线性 , 用乐章和变奏取代了剧情发展 。 通过重复 , 每个轴线都变得不连贯 。 这一切对道德的影响是侯孝贤与沟口健二区别最大的地方 。 人是不受命运束缚的 。 只有「生命」、「光」及其不断创造和毁灭的「客观形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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