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贵州山区“云上小学”摇滚的夏天( 三 )


一切变化都是悄然发生的 , 顾亚也说不上来 , 这些女孩是在哪场表演、哪个时刻不再紧张的 。
通过音乐
打开孩子们的心门
最初培养孩子学乐器 , 顾亚只是想要这群孩子“离世界近一点” 。
和海嘎的孩子一样 , 顾亚同样出生、成长在贵州的山村 , 刚进城读书时 , 他和城里的同学交流会自卑 。 他下定决心“弹一手好琴” , 让自己变得优秀 , 以缩小那种心理落差 。 2005年 , 他曾组建了一支乐队 , 在吉他手和主唱的位置上 , 顾亚变得自信起来 。
他也想通过音乐 , 打开海嘎孩子们的心门 。
顾亚在黑板旁边的角落里放了一把吉他 , 下课后 , 他就坐在孩子们中间 , 有时候弹自己喜欢的歌 , 比如张玮玮的《米店》;有时候接受孩子们的“点歌” , 比如罗大佑的《童年》 。
2018年 , 为了调动孩子们的积极性 , 不让学乐器显得枯燥 , 顾亚决定在自己的班级里组建一支乐队 。 选拔就在教室里进行 , 全班13个孩子都参加了试音 。 当时 ,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回答出“乐队”是什么意思 。 顾亚拿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乐队的示意图 , 给孩子们解释 , “乐队就是把这些乐器组合在一起 。 ”
挑选乐队成员时 , 他不想让成绩差的同学分心 , 选了成绩相对较好的孩子 。 因为被选中的是5个女孩 , 顾亚马上就想到了“五朵金花”的名字 , 但孩子们嫌弃这个名字“太土” , 自己起了“遇乐队”的名字 , 意思是“幸运地遇到了老师” 。
除了乐队名 , 孩子们对演奏什么乐器也有自己的想法 。 吉他手李美银今年14岁 , 第一次听到吉他的声音 , 她就觉得这个声音“很放松 , 很好听” 。
李美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 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三个姐姐 。 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 甚至说不清爸爸在哪个城市打工 。 但在练琴时 , 她会花很多工夫搞清琴谱上的每一个音符 。 刚开始练 , 弦磨得手上起了茧 , “很疼” , 但因为喜欢 , 她坚持了下来 。
“遇乐队”渐渐地“出名了” , 陆续有媒体来山里报道她们 , 还去天津参加过节目录制 。 李美银第一次到北方城市 , 印象最深的是天津很冷 。
顾亚觉得 , 音乐确实让孩子们离世界近了 , 她们变得爱说话 , 尤其是“敢和陌生人交流了” 。 顾亚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未知少年”主唱晏兴雨的时候 , 发现她老是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 , 很少和同学们一起玩 。 但现在 , 她可以一个人站在舞台正中央唱歌 。
在顾亚看来 , 她甚至有点太调皮了 , 上课喜欢和其他人说话 , “做小动作” 。 但顾亚觉得调皮并不是坏事儿:“我宁愿他们调皮 , 也不想让他们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 ”
现场看女儿打鼓
父亲称赞“非常棒”
痛仰乐队接连唱了几首歌 , 唱到《公路之歌》时节奏变快 , 高虎唱着“一直往南方开”的歌词做奔跑状跳到台下 , 第一排的小男孩拍着手模仿高虎的动作 , 原地奔跑 。 痛仰乐队以《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结束了这场大山里的演出 。 顾亚、郑龙 , 很多人都被邀请到台上一起合唱 。 顾亚眼前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画面 , 他感觉自己快哭了 。
顾亚想 , 孩子们虽然现在还不会表达 , 但就像高虎说的那样:“今天 , 没有篝火 , 没有星空 , 但会一直在心里面记住 , 永远难忘 。 ”
李美银很开心痛仰乐队能来 。 在真的和痛仰乐队见面前 , 她就决定要表示点什么 。 演出结束 , 她送给高虎一条自制的小手链 。 在当天的日记里 , 李美银写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 好好练琴 。 ”
也有人经历了悲伤的告别 。 痛仰乐队离开海嘎小学的时候 , 晏兴丽哭了 , 连顾亚都没注意到 。 两天不到的相处 , 她已经“感觉有点舍不得” 。 演出开始前 , 高虎跟她和妹妹晏兴雨聊了很久 , 教她们怎样能更有台风 , 怎样能更松弛 。 以往演出时 , 她总是很紧张 , 需要深呼吸 , “没他那么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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