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术绝顶----直隶总督陈夔龙笔下的军机大臣荣禄
转的 , 作者是生活易数荣禄这位满州佬竟然还精通汉文化中断人吉凶的相术 , 并且不时在下属面前牛刀小试 。 宣统元年(一九零九)出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陈夔龙晚年著有《梦蕉亭杂记》一书 , 对此作了相关的记载:光绪丙申(一八九六)五月 , 作为兵部主事的陈夔龙跟随兵部尚书荣禄赴天津查办事情 。 公余闲谈 , 荣禄对陈氏说:“观君骨相气色 , 五年内必有非常之遇 。 ”当时陈夔龙只是一个尚未补缺的小小“主事” , 自思论资排辈 , 循序渐进 , 须等待八年方有出任外省官职之望 , 因而相对叹息 。 谁知时来运转 , 种种因缘凑合 , 竟然“庚子(一九零零)升京兆尹 , 辛丑(一九零一)持节淮浦(出任漕运总督) , 适符五年之数”(《梦蕉亭杂记》卷一) 。 至癸卯年(一九零三) , 陈夔龙已外任河南巡抚 。另有一位廖仲山 , 与陈夔龙是姻亲 。 光绪丁酉(一八九七)七月 , 廖仲山升任左都御史兼总理各国事务行走 , 与荣禄同署办事 。 某日 , 荣禄对陈氏说:昨见仲山额上紫气透顶 , 相书主外简封疆 , 内升清要 , 昼日三接 , 恩遇优隆 , 然其驿马并未发动 , 或者入直军机 。 不出数日 , 定有分晓 。 (同上)传说历史上老子西出函谷关 , 关令尹举目望气 , 见天空中一片紫气东来 。 故紫气浮现总是兆示祥瑞降临 。 古代相书援此论说 , 往往把紫色看作是一种喜事临门的吉祥之色 。 荣禄看出廖仲山“额上紫气透顶” , 预示其人或赴外出任封疆大吏 , 或在内荣升清贵高官 , 但由于他脸上驿马部位(眉尾与鬓角之间)的气色尚未发生相应变化 , 而判定他可能会入直军机——此次谈话五天之后 , 廖仲山“果然奉命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同上) 。古代相术认为:人们脸上五个部位可以喻之为五座山峰 , “额为衡山 , 颏为恒山 , 鼻为嵩山 , 左颧为泰山 , 右颧为华山” 。 (《神相全编》卷二)所谓“额上紫气透顶” , 并非真有一片紫气飘浮在脑门“衡山”间 , 而是指额头上隐隐现出的一丝丝润泽的紫色来 。 不过 , 切莫以为天下众生脸上泛出的紫色皆是好兆头 。 卖炭翁在大雪纷飞中伫候买客垂顾 , 不要说被冻得“紫气透顶” , 哪怕整个脸蛋被冻成个紫皮葡萄 , 亦决无荣升七品芝麻官之希望 。 其故何在?此“紫”非彼“紫”也 。 这边厢是血淤气滞冻疮前兆之“紫” , 那边厢是脑满肠肥血脉和顺之“紫” , 两者色同神不同也 。 何谓“紫气透顶”?说来玄妙 , 真要勉强坐实对应之 , 亦即市井间通常艳称的大佬出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者是也 。平心而论 , 在传统相术中 , 看气色确是一件相当精妙的活儿 。 以围棋喻之 , 非八、九段选手则不能臻此化境 。 故宋初大相士麻衣老祖说:“气色有鬼神不测之机 , 能夺天地之元气”(《神相水镜集》卷一) 。 无独有偶 , 明代相术名家柳庄先生在同永乐皇帝探讨相术时曾说:“世间各样异术 , 惟气色最验”(《柳庄神相全编》卷下《永乐百问》) 。 其意是说世上各种术数方技 , 无论遁甲六壬太乙堪舆 , 如论当下直判对象之吉凶祸福 , 则以看气色为最有神验 。晚清官场中擅长相术的人物可以说出几位 , 但达到像荣禄这种境界的则属凤毛麟角 。 荣禄的爹爹是骑在马背上抡大刀的角儿 , 并非家学渊源 。 那么 , 荣中堂精妙的相术究竟何时得授于何方呢?考察荣禄一生行状——如果可以悬揣一下 , 荣禄不同凡响的相术或有可能是中年遭挫贬谪西北时得之于方外高手 。当初在朝廷中 , 荣禄与翁同和是缔结金兰的盟兄弟 , 平日里彼此常相过从 , 互馈礼物 。 (可参见《翁同和日记》)但是一旦当荣禄去攻击大学士沈桂芬时 , 翁同和不仅没有挺身相助 , 而是趋炎附势“傍大官” , 接受沈桂芬的唆使 , 假惺惺以同情者的身份来到荣府探听消息 。 年过不惑的荣禄做梦亦没想到翁氏这位出身高贵的“盟兄弟”竟会跑上门来“蒙”兄弟 , 于是毫不设防尽吐内情 。 翁同和探得实况后又去向沈桂芬迅速通报 , 以致后者联络同党可以及时回击 。荣禄突遭翁同和这位“盟兄弟”之欺骗及出卖 , 从此在宦途是蹭蹬沉沦十多年 。 这场打击自然使荣禄饱受刺激 , 深感人心鬼诈多端 , 变幻无常——这或许正是荣禄要研究相术的内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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