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刺猬乐队《赤子白仙》:乐夏之后,孤独的胜利者( 二 )


 刺猬|刺猬乐队《赤子白仙》:乐夏之后,孤独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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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曾热烈地追求一个目标,当梦想有朝一日被实现,却又再次陷入低迷。这种状态,甚至让人联想到拿破仑的经历,他虽然曾一心想要进军埃及,而当他以胜利者的姿态打败了敌军,站在狮身人面像前时,却忽然变得无聊、空虚。
于是,子健又写:“每当我感到脚下的路,走到了尽头,我会望向夜空中,漂流的月球,脑海中不停,回旋震荡轰鸣,无尽的,没完没了的回授噪音。”
也许,大多数胜利者都曾历经过这样的状态,即“我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这种状态,使得《漂流去月球》蒙上了一层“孤独”的意味,但这种“孤独”却又同时带有“满足”感,因为这种孤独,建立在胜利之上。而通常,胜利者会很快找到下一个目标。
4纵观《赤子白仙》整张专辑,不乏对于沉重话题的讨论所表现的“阴暗”面,也不乏对于正面话题所呈现的“轻松”和“愉悦”。在某些歌曲中,还曾一度用到了许多电子乐成分,譬如《在心间》这首歌当中对于合成器的使用,颇有Synth Pop的意味,而更为不同的是,这首歌的作词者和人声都是石璐,在刺猬乐队中,这是较为罕见的事情。在歌词中,石璐写:“世界寂静,心依难定。独自对白,如何打开,让梦进来,趁现在。”
细看之下,这段歌词和子健有异曲同工之处,尤其是“意象化”的元素,清晰可见。“世界寂静”中“寂静”二字的含义在此似乎并不指“觉悟般的、涅槃寂静”,而是对于“孤独”的描述,也因此产生“独自对白”。而人在此时的状态,通常可以“脱离现实”,从而“让梦进来”。
而更重要的,是“趁现在”。因为似乎若不抓住此刻进入“梦境”的机会,它便会悄然逝去,凡此种种,皆是一个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仅仅由自己和自己之间产生沟通所致。而这种藏于“自我”的世界,也同样迸发出被他人看见的渴望。于是,石璐又写:“Boy ,you see,Boy do you see me ”(你看见我了吗。)
 刺猬|刺猬乐队《赤子白仙》:乐夏之后,孤独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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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是石璐或子健,他们的异曲同工之处不仅仅在于对于“意象化”、“朦胧化”元素的运用,更在于他们所表达的精神内核,即:被人看见。而这个渴望,是每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人类的基本需求。有的时候,我们希望父母看见我们,有时,是朋友,还有一些时候,则是恋人。于是,石璐又写:“爱情是暴力的甜蜜又是巨大粘稠的催眠。”
话已至此,那个“世界寂静,心依难定”则有了成因,在这个世界里,装着的原来是爱情的感受。可爱情仅仅是“爱”这个广义词的一种,而“爱”的本质,实则是直接的、粗犷的、经不起防备的,所以它是“暴力”的,但又是“甜蜜”的。这种“甜蜜”,形成“粘稠”,模糊两个人的边界,像“催眠”一般,把二人粘在一起。
石璐的这段歌词,是对于内心感觉的语言性描述,且描述得非常准确。其实无论是作为一个音乐家或是任何领域的艺术家,对于内心感觉捕捉的精确度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仅仅只是在意识中产生一些像是《赤子白仙》专辑封面那样一连串的,毫无关联的事物,抽象、隐晦,而若能将这些抽象化的事物具象化,则充分体现此人对于内心事物的察觉能力,对于艺术家来说,这是一项很珍贵的能力。“爱情是暴力的甜蜜又是巨大粘稠的催眠”则体现了这种能力。
在《赤子白仙》中,我们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作词手法,当然,这也许并非作者有意为之,更多的时候,它是自然迸发的。而在音乐的本身,我们其实也很难去界定它具体属于哪一种风格,因为在当今这个各类音乐类型层出不穷的年代,许多音乐人的创作意识早已脱离了某种特定风格的局限,而更像是对于音乐本身的解构、重组,于是我们能从中听到许多不同的元素,这些元素中,有的是创新,有的则可能来自过去的某个时代。
而“摇滚”这个词,除去其本身的音乐风格特点之外,通常也泛指一种“精神文化”,这并不代表那些只具备摇滚音乐特点,而不具备摇滚乐精神的乐队或音乐人就算不上“摇滚乐”,因为摇滚乐发展到如今,其音乐特点和精神内核早已可以相互独立开来。但同时,也依然还有那些集摇滚音乐特点和其精神内核于一体的音乐人或乐队存在,这也是“摇滚乐”。而它的特点之一,是“贴合现实”。
5在《赤子白仙》中,有一首名为《白白白白》的歌,在专辑文案上,它对应的是“赤子白仙”中的“白”。而这首歌的原名,叫《他杀死了地球上最后一个医生》。这首歌,写于疫情较为严重的时期。
 刺猬|刺猬乐队《赤子白仙》:乐夏之后,孤独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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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歌词中,有这样一句词:“为了,所有被惨杀本该幸福的人。”而这句歌词,也是整首歌中最具象的,最点题的一句歌词,其余的歌词都是以同样“朦胧化”、“意象化”的方式构建而成,譬如:“苍白的呐喊,无助。不安的灵魂,痛苦。”或是:“我始终,不敢相信,这死亡般的,厄运气息。假如你一定,要我失去。不,那一幕,现实即地狱。”所有的这些文字,都显得非常“压抑”,但却又都从未具体说明其成因。
只有在专辑文案上提到:“创作动机源于19年末北京某医院的一起杀医事件。”如此看来,听众便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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