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程|很多人写过村庄，但没有人像刘亮程这样写村庄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很多人写过村庄 ， 但没有人像刘亮程这样写村庄
原创 魏小河 魏小河流域
今天推荐一本很不一样的散文作品 ， 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 。
其实 ， 古往今来 ， 很多人写过村庄 ， 但没有人像刘亮程这样写村庄 。
本文插图
村庄是古代文人书写的一个重要题材 。 不论他是要“归隐”还是“出世” ， 文人对村庄是有企图的 。 就像文人山水画 ， 诗文里的村庄 ， 不论怎么看 ， 都是青瓦白墙 ， 小桥流水 ， 竹喧浣女 ， 老树昏鸦 ， 就算切入生活 ， 也是一个院子 ， 几口人家 ， 就算有泥土 ， 也是刚翻过的新田 ， 视角总是从外而内 ， 就像你知道的 ， 村庄毕竟是更原始的生命场所 ， 而已经掌握了书写能力和条件的文人大多已离开了这种环境 ， 就像城市学校培训班组织的下乡写生 ， 要的不是生活 ， 而是审美 ， 不是要从此在这里活下去 ， 而是怎样把看到的一切表现出来 。
当然 ， 不是一路的青烟袅袅 ， 还有另一种残酷激烈 。 五四之后 ， 中国人的“愚昧”连中国人自己也深恶痛绝 ， 而农民更是被总结出诸多缺点 ， 乡村是暴力和非理性的温床 ， 是迷信的肥沃土壤 ， 麻木、落后 ， 一系列词语重新改写了“村庄” 。 鲁迅批判过 ， 《鬼子来了》表达过 ， 灰色的调子混进来 ， 鱼米之乡的图画不见了 ， 取而代之的是雨后的稀泥 ， 是灰头土脸 ， 衣衫褴褛 。
后来 ， 村庄还有了革命根据地的作用 ， 《地道战》、《地雷战》都发生在这里 ， 在这里 ， 农民摇身一变 ， 从愚昧的被改造和批判对象 ， 一跃成为革命的主体 ， 农民成为了最聪明最有觉悟的人群 ， 而村庄 ， 当然成了战场 ， 阶级和政治从此长驱直入 。
再后来 ， 当代的作家书写里 ， 村庄有了越来越多的面相 ， 他是被回忆的对象 ， 是童年奔跑的乐园 ， 也是人性挖掘的重大实验场域 。 但终究 ， 它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 “乡土”作为概念被炒热 ， 方言被大范围应用 ， 回头看来 ， 总还是“土” ， 那“土”味给作品带来了重量 ， 也使他们沉滞 。
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不一样 ， 他既是从内而外的实在观察 ， 又兼有顾城般的诗意 。
刘亮程 ， 1962年出生在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黄沙梁 ， 《一个人的村庄》是他最具代表意味的散文作品 。
在这本书写村庄的书里 ， 他写了“逃跑的马”和“野地上的麦子” ， “两条狗”和“两窝蚂蚁” ， “一个长梦”和“一顿晚饭” ， “好多树”和“一村懒人”……
不是我们常看到的文人式的回忆和描写 ， 不滥情也不故作清远 ， 你可以扎扎实实的看到泥土的样子 ， 感受到风沙过境的皮肤疼痛 ， 但是在文字和思想上 ， 刘亮程却离土地很远 ， 几乎要飞上天去 。
“狗这一辈子像梦一样飘忽 ， 没人知道狗是带着什么使命来到人世 。 ”
“每个白天只有老人和狗 ， 守着空荡荡的村子”
“人把雨忘记了”
刘亮程把动物、村庄和树和风全部平等的对待和思考 ， 他将黄沙满天里的一事一物在文字的河水里淘洗干净 ， 焕然一新 。
他说“每个村庄都是孤独的” ， 而他 ， 生活在村庄里的思考者 ， 更是孤独的 ， 我想 ， 甚至多少还有点古怪 。 他长在这里 ， 但又不在这里 。
刘亮程的散文最奇妙的地方就是他既重又轻 ， 既实又虚 ， 纯粹的思考加上黄沙漫漫的村庄 ， 创造了一个别然于世界的空间 。
李娟写阿勒泰则是另一种路数 ， 雪山下的风和沙漠的风不同 ， 一种还夹着泥土 ， 一种则万里如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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