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她的词冠绝宋代,生活中也免不了女人愁哀

天才李清照:她的词冠绝宋代 , 生活中也免不了女人的愁哀古今才女中最富盛名的 , 大概非李清照莫属了 。 十五岁写《如梦令》 , 记欢乐往事 , 醉酒尽兴后 , 荷花荡中争渡、争渡 , 清新活泼 , 依本性而成 , 让后世的我们读来如见其人 , 可以说出手即不凡 。到我们熟知的“知否 , 知否 , 应是绿肥红瘦”、“莫道不销魂 , 帘卷西风 , 人比黄花瘦”、“ 此情无计可消除 , 才下眉头 , 却上心头” , 无论写时光易逝、世事无常 , 还是离别之情 , 都毫不做作 , 而且频频出新意 , 无怪明代才子杨慎说:“宋人中填词 , 李易安亦称冠绝 。 ”评价极高 。李清照天赋秉性如此 , 论起他人的词 , 是不太客气的 。 在《词论》中 , 她评流行的柳永 , 说他的作品“词语尘下” , 庸俗不堪;评苏轼、欧阳修的词“皆句读不葺之诗 , 又往往不协音律” , 说他们的词其实是长短不齐的诗 , 还往往不合音律 , 并由此得出结论:词别是一家 。 认为词应有词本身的要求 。 《词论》所评大都切中要点 , 成为重要的专论文章 。读诗 , 是分享这位“千古第一才女”的第一篇 , 先从李清照最早的一首《如梦令》讲起 , 跟随她的生命轨迹顺流而下 , 依次看她如何用个人独特的口语 , 写往事、闺房之乐和女性愁怨 。1099年 , 十五岁的李清照与母亲、弟弟一起 , 离开原籍章丘明水(今山东济南)赴汴京(今河南开封)与父亲李格非团聚 。 自六岁起 , 父亲便在京城任太学正 。 京城让她大开眼界 , 然而对于故乡 , 她亦时时怀想 , 尤其是过去常常与女伴们划船嬉戏的荷花荡 。天才少女 , 出手不凡《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此乃李清照传世词作中被考证为最早的一首 。 十五岁的少女 , 一出手就很不凡 。 父亲李格非为“后苏门四学士”之一 , 母亲王氏为宰相之后 , 自幼善属文 。 生于书香门第 , 自然耳濡目染 , 然而她作为词人的天赋与生俱来 。从五代词到北宋词 , 一路读来 , 到李清照这里 , 顿觉眼前一亮 , 听到一种不同的声音:亲切、清新 , 不费力 , 不作态 。即使不用歌唱 , 数行长短句 , 亦足以唤起倾听 。 它捕捉到的时光 , 更能触动我们的心灵 。 在乡下长大的人 , 谁的童年没有一片荷花荡?如何把往事写成歌词 , 首先需要提炼素材 。 《如梦令》短短六行 , 33个字 , 要把溪亭荡舟的回忆都写进去 , 不可能 , 也不必要 。 诗的写作既要打磨语言 , 更要锤炼内容 。 而易安此词 , 不论语言还是内容 , 似乎并没有“锤炼”的痕迹 。浑然天成 , 让这首词显得差不多没有“诗味” 。 完全散文的叙述 , 没有写景 , 亦无抒情 , 几笔白描而已 。 殊不知 , 这正是李清照锤炼的功夫 。 好诗并不需要文字充满诗味 , 以散文的句式锤炼出诗的内容 , 诗意更天然美味 。 或许这就是李清照词不会过时而永远葆鲜的一个原因 。此词很像一则日记 , 寥寥数句 , 记下了在溪亭日暮荡舟的回忆 , 即兴 , 丰富 。 写得很直接 , 深邃的记忆和即兴审美 , 被天衣无缝地融入了一首小令 。 正因没有刻意精致的打磨 , 语言本身的活力和对素材的原始直觉才得以保存 。词中叙述的情景也很有镜头感 , 可作微电影欣赏 。 溪亭日暮 , 残照丽天 , 开阔的画面弥漫落日的暖色调 。 几个少女划着小船 , 流连忘返 。 天色渐暗 , 她们回船 , 寻路而误入藕花深处 。 争渡、争渡 , 少女的笑声 , 叫声 , 划船溅起的水声 , 响成一片 。 忽然 , 鸥鹭惊飞 , 鸣着叫着 , 布满苍茫的暮色 。 最后 , 所有的声、色、光、影 , 交织而成瞬间的永恒 。李清照:她的词冠绝宋代,生活中也免不了女人愁哀
崔错(清)《李清照像》对生命和语言的敏感李清照来到汴京第二年 , 其父李格非除礼部员外郎 。 这一年 , 她的婚事也提上日程 。《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 , 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与荷花荡的天真烂漫不同 , 这首《如梦令》沁着淡淡的哀愁 。 青春韶华的哀愁 , 是一种莫名的惆怅 , 它缘于生命本身的欲望 。 杜丽娘的惊梦 , 林黛玉的葬花 , 皆源于此春愁 。只有心灵敏感的诗人 , 才会更细微地觉知世界的无常 。 此词中的卷帘人 , 若非出于故意 , 那么她便没有这样的敏感 。 她没有觉察到海棠花虽未凋谢 , 可一夜风雨之后 , 春天已经走远 , 世界已经绿肥红瘦 。对时间的觉察 , 对无常的观照 , 是诗人应有的心智 , 并非定要关乎一己之得失荣辱 。 世间万物 , 芸芸众生 , 彼此的命运皆互相映照 。 一个人可以荣华富贵 , 但仍然能感花瘦而伤逝 , 闻秋风而惊心 。海棠开时 , 春已过半 。 易安晨起 , 记起昨夜的雨疏风骤 , 惊觉春天快要结束 , 故有此一问 。 似乎一场醉酒 , 逝去的不止一个夜晚 , 如黄昏时一场急雨 , 便能把当天埋进从前 。 有时 , 一阵雨与一阵雨之间 , 也像隔了多年 。易安不仅有生命的敏感 , 更有文字的敏感 。 “绿肥红瘦”这个说法很新颖 。 北宋词中写春天走远的句子 , 如“小径红稀 , 芳郊绿遍” , “绿叶成阴子满枝” , 都不及“绿肥红瘦”更妙 。 都从红与绿的变化上写 , 但多少易见 , 肥瘦难觉 。 雨后绿叶饱湛 , 红花遭摧 , “肥”、“瘦”二字 , 十分传神 。南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六十“丽人杂记”曰:近时妇人能文词 , 如李易安 , 颇多佳句 , 小词云:昨夜雨疏风骤……应是绿肥红瘦 。 “绿肥红瘦” , 此语甚新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