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94|粽香，是一支深情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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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的味道 ， 当然是粽香 ， 这香味儿仿佛一支美丽的歌谣 ， 从记忆深处 ， 渺茫传来 。
【枉凝眉94|粽香，是一支深情的歌谣】念念未忘村里的端午 ， 粽子是村里端午的主题 。
端午前夕 ， 正是农忙 ， 忙碌的女人们 ， 总要趁回家时在田边渠旁 ， 捎带几把苇叶回家 ， 那些细长的翠绿的叶子 ， 有着极为淳朴的香味儿 ， 以她们做粽子的外衣 ， 是寻得一缕最本真的草木味儿呢 。
女人们咕咚咕咚的脚步 ， 踏进家门 ， 舂米、浸泡 ， 把一些诸如花生、红枣、红豆的辅料也洗净备好 。
得是经过一番“炼煮”的粽叶 ， 才具备被揉被裹被缠被绕的韧性 ， 要把她们每片理平理顺像做衣服一样 ， “拼接”在一起 ， 当然拼接是讲究“技艺”的 ， 粽叶不能整片重合 ， 又不能不重合 ， 这就要求重合的大小面积必须是 “刚刚好” ， 倘若想包的粽子较大 ， 那就多铺展几片苇叶 ， 小粽子 ， 自然就少几片 ， 这样铺展出的一张“绿皮” ， 自然是一端宽 ， 一端窄的“扇”状 ， 窄的那端自然是苇叶儿的尾部组合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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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的那端放在手里 ， 裹成一个漏斗的样式 ， 把米啊豆啊枣啊啥的装进去 ， 然后拈起窄的那端进行“五花大绑” ， 缠缠绕绕 ， 最后再手里旋转一下 ， 最细的尾部掖进已经先行缠绕的“绳儿”底 ， 一只粽儿即算“竣工” 。
现在有一些买来的粽子 ， 都是用线绳缠绕 ，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 作为一个“粽艺门外汉” ， 我总以为能以苇叶裹 ， 又以苇叶自身缠 ， 是最高的包粽技艺 。
我的母亲就拥有此技艺 ， 只是母亲的粽儿 ， 也并非完美 ， 有一些粽子兄弟的角尖处 ， 还会流露出“白米的心事” ， 母亲常讲 ， 只有每个角 ， 都能裹严实 ， 粽子存放的时间才能久一些 ， 至于科学依据 ， 母亲是没有时间讲给我们听的 ， 大约她那时候认为小小的我们 ， 是听不懂她那套朴素的理论吧？现在当然是懂了其间的学问了 ， 可是母亲已离开我十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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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期间 ， 我曾经想拾起母亲的技艺 ， 去学过包粽子 ， 可是终以失败而告终 。 期间吃过亲友送我的粽子 ， 也买过市场的粽子 ， 这些粽子从外观包装到“内容”丰富到五花八门 ， 可是我还是念念不忘母亲的粽子 ， 尤其农家院落里 ， 那棵槐树下 ， 黑色短发 ， 白短袖上衣、脸色因为忙热而粉红 ， 匆匆理粽叶包粽子的母亲 ， 以及母亲对面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子 ， 在水里捞着米 ， 被母亲责备 ， 又趁母亲裹粽子之机 ， 在板上胡乱铺粽叶 ， 最后一拎起来 ， 全散了 ， 还得母亲二次操作的场景 ， 我总觉得那场景 ， 是我与母亲最亲最美的合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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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好的粽子 ， 要在当晚煮 ， 我们等不到煮熟就睡了 ， 就算不睡 ， 母亲也不给吃 ， 说是这黏糯的玩意儿 ， 晚上吃了不易消化 ， 想想也真有道理 。 其实幼时我 ， 并不爱吃粽子 ， 只是看弟弟们吃欲十足 ， 也跟着胡乱起哄一番 。
端午的早晨 ， 小村庄的大街小巷 ， 就弥漫着粽香了 ， 父母往往要对着粽子说尽许多赞美的话 ， 企图唤起他们女儿吃的兴趣 ， 而往往收效甚微 。
但奇怪的是 ， 自从母亲离世后 ， 我竟爱上了粽子 ， 并爱屋及乌 ， 爱上了整个糯米家族 ， 那个“家族” ， 曾是父母最爱的 。
我心深处 ， 端午以及端午里飘出的粽香 ， 是一支最天然深情的歌谣 ， 歌谣里 ， 住着我的童年 ， 我的亲情 ， 那一只只美丽的粽儿 ， 包裹着一粒粒难忘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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