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拍抖音反转神剧5个月,我们最终成了炮灰( 四 )

看客|拍抖音反转神剧5个月,我们最终成了炮灰
我们的投稿作品之一 。最后的挣扎2020年跨年前后 , 厦门的天气正式冷起来 , 办公室里的创业激情也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 。 大家完成任务式地囤够了春节发的视频 , 便按时放假 。但人生的际遇往往很奇妙 。 大年初四的早晨 , 睡得正酣的我被一连串的急促的震动吵醒 。 打开手机 , 工作群炸开了锅——原来是我们事先囤的好几个视频莫名其妙地上了热门 , 虽然不是百万级的流量池 , 但“粉丝”和“点赞”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 达到了公司成立以来的最高峰 。大家欢呼雀跃 , 天哥在群里打气说:“要是每天能达到这种数据 , 就还有希望 。 ”看客|拍抖音反转神剧5个月,我们最终成了炮灰
看到后台的涨粉曲线一直往上拉 , 我心里狂喜 , 觉得不是“还有” , 是“一定”有希望 , 于是火速打开购票软件 , 准备回去大干一场 。 结果因为这事 , 初八中午 , 我和家人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所有的公司都在停工 , 怎么就你们公司要上班?现在是上班的时候吗?现在是在避难啊 。 ”“还有好多公司也要上班的 , 公司现在在关键时刻 , 我肯定要回去 。 ”“你们老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什么叫关键时刻 , 现在疫情才是关键时刻 。 ”父亲说罢 , “啪”地把筷子摔在了饭桌上 。 我不想过多地解释 , 举起碗来大口扒饭 , 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碗里 。初九早上8点多 , 趁厦门没有封城 , 我和另外几个福建的同事按时回到了岗位 , 老黑也抓着最后的机会 , 从山西飞了回来 。那天 , 热闹的办公室只剩下4个人 , 一位策划因为公司需要节流而被开除了 , 所有演员都因为疫情无法按时回来 。 即便摘了口罩 , 我仍感觉喘不过气 。看客|拍抖音反转神剧5个月,我们最终成了炮灰
冷清的办公室 , 安静得让人不习惯 。会议桌上 , 我摸着茶杯没有抬头 , 只听天哥发话:“以前走的建立人设、打造IP的路子完全错了 , 我们没办法变现 。 现在要改变方向 , 以直播带货为主 , 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 ”我像被浇了一头冷水 , 但心里也清楚 , 过年的爆款有观众“无可选择”的因素 , 与其等演员回来继续死磕 , 不如顺着大势做做看 。会议最后 , 天哥说:“刚好到4月份吧 , 我们尝试一下 , 如果还是没有起色 , 那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个行业 。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 他苦笑了一下 。 天哥当兵出身 , 做过很多工作 , 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 , 可是那一刻 , 我只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奈 。看客|拍抖音反转神剧5个月,我们最终成了炮灰
隔壁倒闭的公司 , 快递塞进门缝却无人收货 。会后 , 我开始联系拍摄场地 , 重新寻找新的模特和直播演员 。 因为疫情 , 演员漫天要价;好不容易谈拢了 , 场地又不开放;好说歹说拿下了场地 , 演员又因为封城进不来 。最后都安排好了 , 天哥告诉我:“厂家在广东 , 样品都发不了货 , 只能延期拍摄 。 ”复工一周后 , 公司又宣告停工 。 在等待工厂发货通知的这段时间 , 工资只能按原来的80%来发 。傍晚 , 我坐在办公室 , 盯着电脑屏幕里的人影发呆 , 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 按下号码 , 又删除了 。三八节后 , 平台慢慢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 热门视频依旧每天不断更新 , 我们终于按照新计划 , 开了新的美妆号 , 专门做“化妆品有哪些危害”一类的科普视频 。那段时间我一口气写了20个剧本 , 边写边拍 。 发了几条作品后 , 天哥就让演员开直播卖货了:燕窝、毛衣、国产化妆品品牌……都是几十块的产品 , 但第一次只卖出了几十单 , 其中不少还是朋友帮的忙 。半个月后 , 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 陆续回到岗位上的同事们已没有了之前的心气 , 加上工资已经拖了半个多月没发 , 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一天 , 老黑所在的公会运营找我闲聊说:“老钟 , 上个月我帮老黑垫付了40多万 , 就因为他们直播PK时没人刷礼物(公会帮主播刷礼物造势 , 是直播行业的常规操作 , 等分成出来后 , 主播会回款给公会) 。 ”当下我才明白过来 , 老黑的直播收益也在下滑 。 看来 , “两个月的期限”到了 。看客|拍抖音反转神剧5个月,我们最终成了炮灰
公司破产的通知 , 没有人再回复任何消息 。于是回到故事开头 , 那天我们收到了天哥发来的破产通知 。我把消息告诉了父亲 , 电话那头先是默然 , 接着传来了一声苦笑:“没办法 , 现在疫情嘛 , 到处都不好 。 ”可我心里明白 , 疫情只是一个完美的借口罢了 。那个下午 , 所有人都没有着急走 。 阿彬来来回回接了好几个电话 , 应该是在倒心中的苦水;天哥坐在办公室里 , 盯着电脑屏幕 , 一言不发地抽着烟;我整理着以前的文件 , 突然找到了去年弄丢的股份协议书 , 笑了一下 , 默默地放回包里 。收拾好东西 , 我问剪辑师:“你有什么打算?”“我今年30多了 , 该怎样就怎样 。 ”阿彬向我摆摆手说:“我走了啊 。 ”接着拎起午睡用的便携躺椅往外走 。一切都很平常 , 就好像明天我们依旧会见面 。撰文&供图 钟楼 | 编辑 简晓君更多内容请关注公众号:pic163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