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红楼梦》第十六回元春封妃秦钟去世( 二 )
凤姐：这要是真的 ， 这可要见大世面了 。 可恨我 ， 我生的 ， 晚了几年 。 要是早个二三十年 ， 就没人说我没见过世面了 。 说起太祖皇帝舜巡的故事 ， 比一部书还热闹呢 ， 我偏没赶上你说 。赵嬷嬷：哎吆 ， 要说这个 ， 那可是千载难逢 。 那时候我才记事儿 ， 咱们贾家还在苏州扬州监造海防呢 ， 只预备接驾一次 ， 那银子花的 ， 和海水似的 ， 哎 ， 说起来……凤姐抢答：我们王府 ， 也预备过一次 ， 那时候我爷爷专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儿 ， 凡是有外国人来的 ， 必然到我们家住着 。 广东福建江苏浙江的洋船货物 ， 也都是我们家的 。赵嬷嬷说：是啊 ， 那谁不知道啊 ， 不有个顺口溜吗？说‘东海少了白玉床 ， 龙王来请金陵王’ ， 说的 ， 就是奶奶府上了 。 还有江南甄家 ， 哎吆 ， 那叫一个气魄啊 。 独他家 ， 接驾四次啊 ，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 ， 跟谁说谁信啊？别说是银子成了泥土 ， 就是世上所有的 ， 没有不推山填海的 。 ‘罪过可惜’四个字 ， 竟顾不得了 。凤姐说：我们太爷也老说 ， 哪能不信呢？我只是奇怪 ， 他家 ， 咋就那么富贵呢？赵嬷嬷说：告诉奶奶您 ， 不过是拿着皇上的银子给皇上花罢了 。 谁家有银子凑这个虚热闹？注：这一段非常重要 ， 很多学着说《红楼梦》是曹雪芹写的 ， 和这一段关系很大 。 胡适考证 ， 曹家接驾4次 ， 实际上是5次 。 从胡适确定曹雪芹写作《红楼梦》开始 ， 之后的学者们 ， 不是继续考证到底谁写的《红楼梦》 ， 而是继续证明 ， 《红楼梦》就是曹雪芹写的 。“龙禁尉”那一回 ， 我已经说了 ， 宫内相戴权 ， 尽管只有七八句话 ， 但是很明显 ， 写的是晚明 。 说白了 ， 大清就不存在宫内相这一时刻 。 全大清 ， 太监品级最高的就是李莲英 。 但是 ， 李莲英非常有自知之明 ， 就从不干涉政务 。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 他要做的 ， 就是把太后皇上伺候好了 ， 这就是李莲英 。 因此 ， 李莲英根本没有人事任免权 。但是 ， 李莲英都已经晚清了 ， 而“红”书乾隆时期就已经大流行了 。再就是纳罕 ， 原文“凤姐道:“常听见我们太爷们也这样说 ， 岂有不信的 。 只纳罕他家怎么就这么富贵呢？” 。 “纳罕”一词 ， 在《红楼梦》里出现多次 ， 意思是感到惊异 ， 奇怪 ， 诧异的意思 。按着我们今天 ， 这个词算是古词了 ， 因为我们今天已经不用这个词了 。 其实鲁迅时期 ， 还在用这个词 。 鲁迅的《狂人日记》的第二记 ， “那时候 ， 他们还没有出世 ， 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 ， 似乎怕我 ， 似乎想害我 。 这真教我怕 ， 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此之“纳罕”也是奇怪纳闷诧异的意思 。“红”书第3回：“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 ， 恭肃严整如此”；第68回：合家之人都暗暗的纳罕 ， 说：“看他如何这等贤惠起来了”；第119回：“只见宝钗的眼泪直流下来 ， 众人更是纳罕”等等 ， 诸如此类很多 ， 在这特做解释 。正说热闹 ， 王夫人又打发人来 ， 问吃饭了吗？凤姐知道王夫人有事等她 ， 赶忙吃了半碗饭 ， 漱口要走 ， 忽见二门小厮来报：东府蓉蔷二位哥儿来了 。贾琏刚漱了口 ， 见他俩来便说：什么话？快说 。 凤姐刚要走 ， 停住脚步 ， 看他们说什么 。贾蓉回道：我父亲叫我来回叔叔 ， 老爷们已经议定 ， 从东边开始 ， 借着东府的花园子起 ， 转至北边 ， 已经丈量准了 ， 3里半 ， 能建省亲别院 。 已经派人画样儿去了 ， 明儿就画完 。 叔叔才回来 ， 挺累的 ， 今儿就不用过去了 ， 有话 ， 明儿再说 。贾琏一听：可不嘛 ， 正累呢 ， 多谢大爷费心 。 省亲别院 ， 这样就省事多了 ， 要到别处去买地 ， 那更费事 。 你回去跟大爷说 ， 这样很好 ， 如果老爷们要改 ， 让你父亲劝着点 ， 千万不可再寻他地 。 明儿一早 ， 我去给大爷请安 ， 再说别院的事儿 。贾蓉回道：是是是……贾蔷过来回话：去苏州采买女孩子 ， 聘请教习 ， 置办乐器行头等 ， 大爷派我去 ， 让我带着管家俩儿子 ， 还有单聘人 ， 卜固修两个相公 ， 一同前往 ， 所以叫我来见叔叔 ， 看看有什么嘱咐的没有 。贾琏一听：你行吗？这事儿不大 ， 但是里面可大有学问啊？贾蔷笑道：我学呗 。贾蓉偷偷拉了一下凤姐 ， 凤姐明白 ， 这是让她说话 ， 凤姐说：你也太操心了 ， 难道大爷比咱们还不会用人啊？你凭啥怕他不行？那谁行啊？如今 ， 孩子们大了 ， 可不出去历练历练吗？没吃过猪肉 ， 还没见过猪跑啊？练呗 ， 啥行不行的？大爷派他去 ， 不过是跑个腿儿 ， 你以为真让他去把握经济啊？一切有大爷照看着 ， 我觉得 ， 他就不错 。贾琏：对对对 ， 我不是不愿意让他去 ， 我是帮他多想想 。 贾琏问：采买的银子 ， 用哪一处的？贾蔷说：刚才也说了这事 ， 赖爷爷说 ， 不用带钱过去 ， 江南甄家不还收着咱5万两银子吗？这次先用3万两 ， 存着2万两 ， 等置办彩灯花烛各种窗帘幔帐的时候再用 。贾琏一听：诶 ， 这个主意好！凤姐说：既然这样 ， 我这有俩可靠人 ， 让他帮着你点儿 ， 这可便宜你了啊 。贾蔷说：嘿 ， 我正想和婶子要人呢 ， 这可巧了不是？凤姐问赵嬷嬷：叫啥名儿？赵嬷嬷有点晕 ， 叫啥啥名？谁叫啥名？平儿推了赵嬷嬷一把 ， 赵嬷嬷才恍然大悟：哦哦 ， 一个叫赵天梁 ， 一个叫赵天栋 。凤姐嘱咐贾蔷：别忘了 ， 我干我的去了 。 说着凤姐走了 。 贾蓉送出来 ， 悄声问凤姐 ， 婶子需要什么？开个单子 ， 我让蔷哥一块买来 。凤姐说：放你娘的屁 ， 我这东西还没处搁呢 ， 我不稀罕你们鬼鬼祟祟的 。 说着 ， 凤姐走也 。贾蔷也问贾琏：有什么需要？我买来孝敬叔叔 。 贾琏笑道：你才学着办事 ， 先别学这些把戏 ， 把事儿办好 ， 我缺少少啥 ， 少不了写信告诉你 ， 暂时不聊这些 。说完 ， 你二人去吧 。 接着偶尔有人来找 ， 贾琏累了 ， 便告诉二门 ， 来人一律不准报 ， 有事儿明儿再说 ， 凤姐三更才回 ， 一夜无话！早起贾琏见过贾赦贾政便去宁府 ， 和宁府中老管事的等去查看两府建别院地方 ， 审查建筑人员等等 。此后开工 ， 建造省亲别院 ， 金银铜器 ， 砖木土瓦 ， 工匠人等 ， 忙个不停 。 先拆迁 ， 拆除宁府荟芳园城垣楼阁 ， 直接接入荣府大院 。 荣府下院人等住房应拆尽拆 ， 宁荣二宅中间原来有一条过道 ， 但是过道产权属于宁荣二府 ， 因此宁荣二府可以连属 。荟芳园北拐 ， 墙角处 ， 有一泓活水 ， 引过来可用 。 其山石木瓦 ， 应用尽用 ， 贾赦住的本是荣府旧园 ， 其山石亭谢 ， 尽可搬来 。 两府 ， 凑到一处 ， 省时省力 ， 也可省去很多银两 。其建筑 ， 多亏一个老工匠名叫山子野一一筹划 ， 不在话下 。且说贾政 ， 本不愿意监造诸事 ， 都是贾赦 贾珍 赖大 林升 林之孝 吴新登 詹光 程日兴等人筹划 。 一切栽花种树一应景点 ， 都有山子野掌管 ， 贾政不用操心 。 贾政闲暇 ， 四处看看 ， 这不合适 ， 那不合适 ， 挑挑毛病 ， 修改一下 ， 如此而已 。贾赦在家掌控 ， 有重要的事 ， 贾琏自然回明 。 贾赦有事 ， 便传贾琏赖大 ， 不需细说 。且说贾蓉 ， 单管打造金银器皿 。 贾蔷已经起身前往苏州 。 贾府上下 ， 营造省亲别院 ， 不亦乐乎！且说宝玉 ， 家中此等大事 ， 和他全无关系 。 只知秦钟 ， 病的一天比一天厉害 。这日告知贾母 ， 想去看望秦钟 。 只见小厮茗烟在二门探头探脑 ， 宝玉过去问：什么事？茗烟道：秦相公要挂了 。宝玉一听：啊 ， 怎么会？我昨儿还看他了呢 。茗烟说：我也不知道啊 ， 刚才他家老头子特意来说的 。宝玉一听 ， 赶忙告诉贾母 ， 我得去看秦钟 。 贾母吩咐 ， 多派人 ， 去看一下 ， 尽同窗之谊即可 ， 速速回来 ， 不许耽搁许久 。宝玉答应 ， 辞别贾母 ， 可是车一时备不好 ， 急的宝玉团团转 。且说到了秦中门口 ， 多人跟随 ， 登堂入室 ， 吓的秦钟的几个远房婶娘和兄弟无处躲藏 。此时秦钟弥留之际 ， 已经从炕上抬到席子上 ， 就等着咽气了 。宝玉一见 ， 失声痛哭：短短几日 ， 怎么就？李贵忙劝：哎哎别哭 ， 抬下来是怕秦钟在炕上躺的骨头疼 ， 你这么一哭 ， 不更让他难受啊？宝玉一听 ， 止住悲声 ， 只见秦钟面如白蜡 ， 闭着眼睛躺在席子上一动不动 。宝玉哭嚎：鲸兄 ， 宝玉来了 。 连续几声 ， 秦钟并无回音 。 宝玉拍打着秦钟：宝玉来了 ， 宝玉来了……此时之秦钟 ， 魂魄已飞 ， 只有一口气 ， 呼哒呼哒地喘着 。秦钟迷糊中只见 ， 许多鬼拿着铭牌来抓秦钟 ， 秦钟不肯走 ， 我走了 ， 家里没人了 ， 父亲还留下几千两银子呢 ， 而且智能儿现在在哪儿啊？因此求鬼们 ， 放我回去 。鬼说你还读书人呢？你连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到五更人的道理都不懂？谁敢放你？你当你们阳间啊 ， 可以徇私枉法啊？我们阴间可是铁面无私的 。索命鬼和秦钟正在争执 ， 秦钟的魂魄突然听到“宝玉”来了 ， 于是又央求：各位神仙 ， 发发慈悲 ， 我的一好朋友来了 ， 我就回去说一句话 。鬼们问：什么朋友？秦钟说：不瞒您 ， 乃荣国公之孙 ， 宝玉 。鬼头儿都判官听了 ， 慌了神：我说放他回去 ， 你们不听 ， 这回好 ， 运旺时盛的人来了 。众鬼一听 ， 得 ， 您老人家那是雷厉风行 ， 现在怎么怕一个叫宝玉的人呢？而且他是阳我们是阴 ， 怕他干嘛？都判官道 ， 你放屁 。 天下官管天下事 ， 自古阴阳无二理 。 别管阴阳 ， 把他放回去 。众鬼一听 ， 得 ， 头儿都没意见 ， 咱拦着干嘛啊？秦钟微微睁开眼 ， 看见宝玉在身边：你怎么才来啊？再来晚了 ， 就见不到我了 。宝玉牵着秦钟的手：兄弟有什么话要留下？秦钟说：没别的话 ， 我自以为自己很牛逼 ， 比一般人都强 。 其实到现在我才明白 ， 我就一普通人 ， 没啥牛逼的 。 你以后 ， 切记一切要以功名为要 ， 荣耀显赫 ， 唯有功名 。 其他的 ， 都是扯淡 ， 兄弟切记！说完 ， 秦钟去世！北京作家编剧老李21052020於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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