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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人文历史TB“凡事但求实际，不务虚名”：对待奉承，看康熙怎样教科书级别的拒绝


文 ｜ 刘瀛璐
宋史记载 ， “尊号之典 ， 唐始载于礼官 。 ”从唐代延续下来的上尊号制度 ， 由礼官配套了礼仪 ， 影响着后世 。 基本程序是：臣民上表请求皇帝受尊；皇帝不可马上接受 ， 定要半推半就；择日皇帝受玉册、玉宝；皇帝大赦天下 ， 接受臣民朝贺；刊刻诏令告知全国各地 。
北宋前期将唐代的上尊号制度发挥到极致 。 从宋太祖到宋仁宗都屡上尊号 ， 宋真宗曾上尊号5次 ， 最长达到22个字 ， 是为天禧三年（1019）所受“体元御极感天尊道应真宝运文德武功上圣钦明仁孝皇帝” ， 创历代纪录 。 但此号只用了三年 ， 乾兴元年（1022）骤减到“应天尊道钦明仁孝皇帝”的8个字 ， 举众哗然 。 可以说有宋一代 ， 上尊号的“剧情”异常丰富和富有代表性 。 一是表现在皇帝上尊号、去尊号、拒尊号的花样繁多；一是表现在尊号的上表与官员仕途密切相关 。
北宋9位皇帝 ， 真正接受过尊号的有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宋仁宗和宋英宗 ， 且多有过拒尊行为 。 宋神宗作为拒尊代表 ， 在即位时就受司马光反对上尊号的思想影响 ， 数次拒绝上尊号后 ， 在元丰三年下诏“自今每遇大礼 ， 罢上尊号” 。 自神宗后 ， 皇帝皆屡次下达禁上尊号的诏书 。 回看宋太祖 ， 其在位期间共经历8次上尊号 ， 接受3次 ， 拒绝5次 ， 理由多是“幽燕未定 ， 何谓一统？”“傥便以成功自大 ， 是所难安 。 ”

国家人文历史TB“凡事但求实际，不务虚名”：对待奉承，看康熙怎样教科书级别的拒绝
本文插图

追谥清文宗孝德皇后为“孝德温惠淑诚顺慈庄恭天赞贤圣显皇后”的碧玉册
上尊号在宋朝同样上演了“好风凭借力 ， 送我上青云”的官场神话 。 如大中祥符元年（1008）六月 ， 宰臣王旦等上宋真宗尊号“崇文广武仪天尊道宝应章感圣明仁孝皇帝” ， 结束后之前倡议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得到了封赏 。 当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条政治捷径时 ， 甚至出现了以死相逼帝王接受尊号的行为 ， 让人哭笑不得 。 反之 ， 如果所上尊号不得圣心 ， 后果也是有的 。 宋仁宗天圣二年（1024）七月 ， 宰臣王钦若等拜表请上刘太后尊号“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皇太后” 。 宰臣王曾执意反对刘太后在天安殿受册、独加尊号 ， 而导致被贬 。
除了宋钦宗是4字尊号外 ， 其他皇帝首上尊号都不少于8个字 ， 且在尊号中加上年号也是北宋尊号的一大特色 。 欧阳修总结 ， 这种行为主要是模仿唐玄宗时期以“开元”加尊号之举 ， 是以“明道”“景祐”“宝元”“宣和”都可在北宋尊号中得见 。 相对应 ， 南宋尊号中则都有“寿” ， 如寿圣、寿成、寿仁、寿明、寿和 。 其他方面 ， 两宋多有类似 ， 就不一一赘述了 。
对标宋代 ， 辽代上尊号对象从皇帝、皇太后扩展到了皇后 ， 且首次上尊号都为2个字；西夏尊号则更为简化 ， 在定义上与谥号模糊 ， 且可以几个尊号同时存在使用；金代更大程度上模仿着北宋的尊号 。 尊号制度在元代有了新的发展 ， 皇帝、皇太后、太皇太后均有尊号；明清时期 ， 上尊号的含义有了本质变化 。 朱元璋称帝后 ， 宣布废除皇帝上尊号制度 。 清代基本遵从明制 。 清入关前 ， 还有努尔哈赤号“覆育列国英明皇帝” ， 皇太极号“宽温仁圣皇帝” ， 入关后则依旧明制 。 两代皆将上尊号对象转变为皇太后 ， 有尊亲之意 。
随着中央集权的进化 ， 皇帝们似乎对上尊号的热情递减 ， 无论是听不得现世评论 ， 还是真正如康熙发自肺腑“不务虚名” ， 总之都不愠不火 。 我们开头提到康熙平三藩后拒上尊号只是一个小插曲 ， 据记载 ， 康熙帝少则8次 ， 多则10余次拒受尊号 。 每次拒绝的回复 ， 都堪称教科书级别 。
【国家人文历史TB“凡事但求实际，不务虚名”：对待奉承，看康熙怎样教科书级别的拒绝】如康熙二十年 ， 针对平三藩之功 ， 回“今乱贼虽已削平 ，而疮痰尚未全复 ， 君臣之间宜益加修省 ，恤兵养民 ，布宣德化 ，务以廉洁为本 ，共致太平 。 若遂以为功德 ，崇上尊号 ，滥邀恩赏 ，实可耻也 。 ”康熙六十年 ， 回建议上尊号“圣神文武钦明浚哲大孝弘仁体元寿世至圣皇帝”奏疏时 ， 说道：“从来所上尊号 ， 不过将字面上下转换 ， 此乃历代相沿之陋习 ， 特以欺诳不学之人主 ， 以为尊称 ， 其实何尊之有？”对于请上尊号者的小心思 ， 也是看得通透 ， 康熙曾说自己“凡事但求实际 ， 不务虚名 。 ”不失为千古一帝 。 康熙以后 ， 后人再不敢僭越 ， 拒尊成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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