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工老李
2010年的一段装修经历水电工老李40多岁 ， 身材壮硕 ， 在海南做水电工10多年 ， 以前是单打独斗 ， 现在一装修公司从事水电安装工作 。 因为装修房子 ， 便与老李有了交集 ， 也对农民工有了更多的了解 。水电是家装的前期工作 ， 也是生活的基础 ， 考虑到家庭用电器的大小及以后可能会有新的用电设备 ， 在装修前 ， 我与装修公司就水电设计反复交流 ， 最终达成一致 ， 就是：所有的空调线 ， 和厨房的用电插座 ， 全部采用4.0mm的电线 ， 单独一个回路 ， 以免互相干扰 。 水电工在装修前 ， 本人、设计、与水电工老李按此方案进行现场约定 。在公司的安排下 ， 老李带着水电材料进场装修 。 我有事没事也到现场去看一下 。 为了取得老李的信任 ， 每次去都给老李带一包或二包芙蓉王的香烟（老李的工钱是安装公司给付 ， 与我无关 ， 香烟纯粹是为了起得老李的信任 ， 讨好老李 ， 以保证工程质量） ， 便对老李有了更多的了解 。 老李来自湖北某市 ， 自己与爱人三亚从事水电工作 ， 在老家有一男一女二个孩子 ， 大的上高中 ， 小的上初中 ， 所有的生活费用 ， 全凭夫妻二人在海南打工赚钱 。 由于湖北的基础教育竞争激烈 ， 老李对大孩子能否考上理想的大学 ， 充满担忧 。水电安装的几天 ， 老李二口子每天都是早上7：30到现场 ， 晚上6：30下班 ， 中午也不休息 ， 吃着自己早上带来的饭菜 ， 偶尔休息时 ， 老李抽着劣质香烟（我给的芙蓉王香烟老李舍不得抽 ， 说是留着待客） ， 工作确实很辛苦 。 经过攀谈 ， 得知老李二口子2人在海南 ， 年收入在约在20万元左右 ， 除去租房及吃饭、零用 ， 一年实际可净得15万元 。 因为我的兄弟姐妹都在农村老家 ， 也是做建筑的 ， 主要是到东北或北京去粉墙（抹灰） 。 因为北方寒冷 ， 通常是5月份去 ， 10月份回 ， 干半年 ， 休息半年 ， 劳动强度大 。 如果有事情做 ， 夫妻2个年净收入约10万元 。 我笑着对老李说 ， 你在海南做工 ， 比我的兄弟姐妹强多了 ， 我的兄弟姐妹在东北抹灰 ， 劳动强度比你大多了 ， 一年也挣不到10万元 ， 而且经常被拖欠工钱 ， 有些工钱被拖欠的时间 ， 长达10年之久 ， 非常普遍 。 我问老李 ， 公司有无拖欠工钱 ， 老李告诉我基本没有 ， 年终回家公司都会结清工钱 。经过几天的劳动 ， 老李把地板上的水电线管安放得整整齐齐 ， 线管转弯角度也不大 ， 以便以后如果有电线老化 ， 可以方便更换 。 我照例也是每天去现场看一下 ， 现场很干净 ， 水管电线管排列整齐有序 ， 也很满意 ， 照例也给老李一包或二包香烟 ， 老李也很高兴 。 没有几天 ， 水电线管就装好了 。 老李还对接下来做防水的工人表扬我 ， 说我很体谅人 ， 知道农民工的生活不易 ， 有时还能得到几包香烟 。经过几天的接触 ， 也因为对老李的水电线管排放整齐起得了信任 ， 因而未对老李做的电线进行检查 。 直到老李将所有电线全部安装完毕 ， 也没详细检查 。这个周日没什么事 ， 又去现场看了一下 ， 把窗台空调的电线拨出来 ， 看有无堵塞 。 无意发现 ， 老李私自将卧室空调的4.00mm的电线更换成2.5mm 。 这一发现不要紧 ， 我便对所有电线进行了全面检查 ， 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按原设计 ， 厨房所有电线为4.00MM,老李私自将厨房的4.00mm的电线 ， 更换成2.5MM,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因为厨房电饭煲 ， 电热水器可能会同时使用） 。公司老板、老李和我三人又站在一起了 ， 老李的妻子靠在墙角 。 我重申：我高中学过物理 ， 知道电线的基本常识 ， 由于老李工作的不负责任 ， 糊弄人 ， 我有理由怀疑老李已安装的电线存在接头 ， 要求装修公司将已安装好的电线全部抽了出来 ， 重新用新的电线进行安装 。 因为对老李已经不信任 ， 要求装修公司不得聘用老李重新安装 。 老李因为自己的小聪明 ， 不仅没有拿到装修的工钱 ， 而且还要赔偿重新购电线的价钱 ， 害人害已 。老李低着头 ， 脸色蜡黄 ， 向隅而泣无声 ， 眼里浸满泪花 ， 不知是为自己的聪明后悔 ， 还是为自己的诚信后悔？我对老李的这种行为无法理解 ， 老李作为一个从事10多年水电安装的水电工 ， 绝对知道空调线需要用4.00MM的（这也是我在装修之前反复强调的） ， 老李为什么不按设计要求私自更换？可能的情况是 ， 老李以为我们是外行 ， 不懂水电常识 ， 待所有工作完成了 ， 空调能起动了 ， 老李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来得快 ， 去得也快 ， 来去之间 ， 1万元血汗钱 ， 消失得无影无踪 。 老李的妻子在墙角苦楚地看着老李 ， 相顾无言 ， 也是满眼泪花 ， 不知如何是好 。 老李耷拉着头 ， 就是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 无助的望着 ， 我仿佛能听到老李老家二个孩子的埋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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