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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亿：无声的时刻

胖子这个年纪的人 ， 有时候会懂得抒情一下的 。所谓抒情 ， 也就是真的放空自己 ， 什么也不想 。 注视某个莫名其妙的景物 ， 然后很节制的感伤一下子 。胖子感伤 的画面 ， 不值得想象 。因为这个景象 ， 本来就不是供人想象的 。我们成长的时代 ， 对于抛头露面这个事情 ， 有一种很奇怪的崇高感 ， 也就是说 ， 该抛的时候才抛 ， 不该抛的时候 ， 那就低调的把自己的头尾都妥帖的保护好 。 像乌龟一样 ， 收在黑暗的壳子里 ， 然后 ， 安然不见天日 。胖子这样的人 ， 感伤的时候 ， 情绪复杂 ， 充满着放纵与自我克制 。 一边内心的声音在喊 ， 放出你心中的小野兽吧 。 一边现实的手能反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 也不看看你当下的德性 。是的 ， 我不知道我们小时候的教育 ， 是如何成功的把我教育成一个分裂症明显的人格出来 。 但也必须要说 ， 在此刻的当下活着 ， 还真是蛮不错的自我保护措施 。就好像我前几天放到龟池里的一个小河蚌 ， 蚌壳打开的时候 ， 蚌的肉又白又嫩 ， 比胖子身上的这细皮嫩肉还要细皮嫩肉几百倍 。 但遇到危险 ， 迅速的关上蚌壳 ， 顿时成为圆滚滚的石头一般的物件 ， 我看见几个乌龟在蚌壳上尝试了自己的牙口 ， 我看到他们无功而返悻悻而归 。但胖子这样充满哲学思想的家伙 ， 迅速想到一个更深刻的事情 。也就是蚌在这样危机重重的环境下 ， 再坚硬的壳 ， 也迟早会被乌龟咬开的 。 亦或者 ， 在他总有一天放松的时候 ， 身体从打开的蚌壳中舒展开去 ， 毫不堤防之际 ， 会被乌龟迅速的咬上一口 。 然后之前的一切堤防与保护都前功尽弃 。河蚌不是输在他的壳不够硬 ， 而是他生活在错误的环境中 。 毕竟周围龟口环伺 ， 这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 。他进化出这么坚硬的壳 ， 不就是为了在危险的环境中生存吗？这是另一种很深刻的哲学思考 ， 这涉及到了宿命 。他这样强调自我保护 ， 因为周围危险 。 而正因为四周的危险 ， 也给与他强硬的外壳保护 。生物进化的逻辑 ， 有时候叫人哭笑不得 。尤其那些行动缓慢指望着强硬外壳的生物而言 ， 他们放弃了速度 ， 放弃了进攻武力 ， 甚至因为速度不佳而放弃更宽阔的世界 。 然而又导致了他们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 ， 虽然历久弥坚 ， 然而始终还是他人口中的一口鲜食而已 。我又想到 ， 河蚌和乌龟其实何其相似 。在河底这样的至暗时刻 ， 两种因为行动缓慢而发展坚硬外壳的生物进行着你死我活的追逐 。 相煎何太急！ ， 而豆箕这样的东西 ， 本就是为了煮豆而存在的事物啊 。一切在注定中 。释迦摩尼就跑到树底下静思 ， 孔夫子带着一群徒弟四处流落 。 而耶稣呢 ， 说不好听点 ， 那就是根我们扬州的皮五辣子一样 ， 自虐 ， 好勇斗狠 ， 把自己钉在十字架上 ， 然后呢 。信我 ， 信我就解脱了 。谁会信一个把自己搞得血淋淋的人 ， 这是很令我费解的事情 。 然道 ， 这么快就要放弃吗？可是胖子这样鸡贼的人 ， 只相信沉默 。沉默 ， 包容着一切 ， 比如恐惧 ， 比如放弃 。 比如 ， 不与傻逼口角 。然而 ， 沉默 ， 是一种很入骨髓的伤感 。犹如蚌在黑暗的河底 。已经按捺不住各种冲动 。但就是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绝望 。 把自己的壳死死的护住 。 然后默默念叨：不开 ， 不开饿死那帮龟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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