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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安迪■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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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红（法学博士）
新冠肺炎疫情横扫全球 ， 几乎没有国家幸免 。感染者中不仅有普通老百姓、医护人员 ， 还有一些国家领导人和好莱坞巨星 ， 如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美国著名影星汤姆·汉克斯及夫人都感染了新冠肺炎 。汤姆·汉克斯病愈后接受采访时说：“没人愿意在我身边久待 ， 我让人们感到很不安 。”足见新冠肺炎给人们心理上造成的恐慌之大 。
多年前看汤姆·汉克斯主演的电影《费城故事》时 ， 关注点主要在其中与法律有关的剧情上 ， 比如律师在庭审前的准备工作、法庭上交叉询问时律师的询问技巧等 ， 对影片中有关艾滋病的信息基本上无感 。不过 ， 最近读完兰迪·希尔茨的《世纪的哭泣——艾滋病的故事》一书后 ， 《费城故事》影片中那些以往未曾注意过的情节 ， 如艾滋病患者的症状 ， 尤其是周围人对疫病患者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 却一下子变得清晰鲜活 ， 具有了特别的意义 。
比如 ， 当老板与汤姆·汉克斯饰演的艾滋病患者安迪握手时 ， 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紫色斑点 。也正因此 ， 一帮法律界的“大佬”们 ， 才以构陷的方式解雇了安迪 ， 而这个学名叫“卡西波肉瘤”的斑点 ， 即是艾滋病的病灶 。随着剧情的深入 ， 安迪变得越来越瘦 ， 也越来越虚弱 ， 竟至在法庭上晕倒 。安迪入院后 ， 医生告诫其家属 ， 安迪已经有一只眼睛失明 。处于弥留之际的安迪 ， 呼吸功能衰竭 ， 而与这些症状相关的“瘦身病”“肺囊虫肺炎”等 ， 都符合艾滋病暴发之初医学界对该类病人的认知 。
【安迪■无人可以置身事外】影片中 ， 由于艾滋病本身的传染性及不可治愈性 ， 使得人们谈艾色变 ， 恐慌情绪四处蔓延 。安迪在医院里打电话 ， 当其他患者看到他脖子后面的紫斑时 ，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警惕和嫌恶 。安迪寻求另一位律师的帮助 ， 当他说到自己是因为艾滋病被解雇时 ， 律师开始不安地看与安迪握过的手 ， 紧张地注视着安迪坐过的椅子 ， 以及安迪放过帽子的地方 。在法庭质证阶段 ， 律师直指安迪的老板 ， 认为他之所以解雇安迪 ， 并非突然发现安迪不能胜任工作 ， 而是担心被传染 。当时 ， 这种对无药可救且极具传染性的不治之症的恐慌 ， 属于多数人自然和正常的反应 。
不过 ， 人们在对待由于不同原因而感染的艾滋病患者或病毒携带者的态度上 ， 也表现出一种细微的但能让人感受得到的差别 。
在法庭上 ， 安迪的一位女同事作证 ， 老板知道她患有艾滋病 。在看着她的时候 ， 虽然也是一种异样的眼神 ， 但并没有解雇她 ， 因为她是在生产时因输血而感染的 ， 遭逢这种不幸会引起人们的同情 。而安迪是一名同性恋 ， 在普通人眼里 ， 他就是怪物 ， 对于这类艾滋病患者 ， 人们认为他们是咎由自取 ， 他们应该为自己的生活方式感到羞耻 。
《世纪的哭泣》一书中 ， 记录了一名宗教激进主义牧师进行有关艾滋病话题的电视辩论前引述的《圣经》的一段话：“如果你违反道德原则、健康法则和卫生法规 ， 你就会自食其果 。你不能不敬上帝 ， 然后还指望逃脱惩罚 。”这段话颇能代表社会大众对同性恋艾滋病患者的看法和态度 。或许正因为这样 ， 艾滋病这场当时在美国已经流行的疫情 ， 既得不到媒体的关注 ， 也未引起政府部门的足够重视 。
影片中 ， 安迪在法庭上坦承他可能是在1984年或1985年感染的 ， 当时这种疫病在美国已经蔓延了五年左右的时间 ， 但绝大多数人不以为意 ， 从州政府到联邦政府对此几乎无所作为 。正如《世纪的哭泣》一书所说 ， “艾滋病危险刚刚降临时 ， 所有机构——医疗、公共卫生、联邦及私人科研机构、大众传媒 ， 以及同性恋团体的领袖——都没有采取应有的措施 。艾滋病在美国流行的第一个五年 ， 是一个全民皆输的局面 ， 其背后是无谓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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