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老北京人记忆中熟悉的赤包,如今为何少见?老舍笔下这样描写过它

在六旬往上老北京人的记忆中 , 有一样植物当年非常熟悉 , 现在却很少再见到 , 它就是赤包 , 学名赤瓟(páo) 。当年 , 北京许多居民的院子里种有“菇蔫”和赤瓟两种植物 。 它们的果实成熟后 , 就成了孩子们(特别是小姑娘)手里揉玩的玩物 。 为何孩子们喜欢揉赤瓟呢 , 赤瓟的果实是一种长约四五厘米(还有更大的)、呈纺锤形(状如马牙枣)且颜色深红的小瓜 , 皮比较厚 , 上面还有花纹 , 而且大小和鸡蛋差不多 , 捏在手里 , 非常有趣 , 所以 , 孩子们都喜欢玩 , 常常比赛谁捏得最软 。
[老北京]老北京人记忆中熟悉的赤包,如今为何少见?老舍笔下这样描写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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菇蔫和赤瓟这两种植物在北京有着悠久的种植历史 , 《燕京岁时记》中记载:“每至十月 , 市肆之间则有赤包儿、逗姑娘(即菇蔫)等物 。 赤包儿蔓生 , 形如甜瓜而小 , 至初冬乃红 , 柔软可玩 。 ”在老北京的庙会中 , 地摊上还会有赤瓟卖 。 根据老人的说法 , 民国时期 , 四个好的赤瓟可以卖到一斤花生米的价钱 。
不过 , 赤瓟如被捏破后 , 会流出来泛着恶臭味的黏液以及很多黑色的籽儿 , 这个味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 。 熟悉老舍的读者都知道 , 小说《四世同堂》里 , 老舍用“大赤包”来形容冠晓荷的老婆冠太太 。 原文是这样写的:“冠太太是个大个子 , 已经快五十岁了还专爱穿大红衣服 , 所以外号叫作大赤包儿 。 赤包儿是一种小瓜 , 红了以后 , 北平的儿童拿着它玩 。 这个外号起得相当的恰当 , 因为赤包儿经儿童揉弄以后 , 皮儿便皱起来 , 露出里面的黑种子 。 ”
可是 , 奇怪的是 , 如今北京城内鲜见赤瓟 , 难道它绝迹了吗?多年前 , 我开始了搜寻工作 , 四处查资料 , 并发动我的学生帮我寻找 。 2016年 , 我查寻到《中国花卉盆景》1996年第2期的一篇文章《蔓性花卉新秀——赤包》 , 作者是沈阳农大的齐健英教授 。 我马上联系齐老师 , 齐老师业已退休 , 我请她设法帮我再找找赤瓟 。 那一年的中秋时节 , 齐老师给我寄来了几个赤瓟 , 我如获至宝 。
赤瓟是葫芦科多年生蔓性草本植物 , 雌雄异株 , 故种植赤瓟的一种方法就是将两个赤瓟蛋(指赤瓟在地下土黄色的块根 , 细长的是雄赤瓟根 , 略圆形的是雌赤瓟根)种入土里 , 然后等它们发芽、长叶、开花、授粉等过程再结出赤瓟 。 这种方法种出的小苗要比直接用赤瓟种子种出的粗壮 。
我收到齐老师寄来的赤瓟 , 剥开后去除杂物 , 把黑色卵形的种子(状如芝麻)取出来洗净阴干 , 然后收集起来 。 第二年3月末 , 我取出种子 , 用温水在纱布上闷湿后大约10天 , 幼根破壳而出 , 我欣喜异常 , 小心翼翼取出幼苗后移栽入花盆 。 再过了十来天 , 赤瓟便长出了叶子 。 由于赤瓟是蔓性草本植物 , 我特意在花盆内为其搭上架子 , 便于它的须茎攀援生长 。
大约两个月后 , 赤瓟就长得有一米多高 , 长势非常好 。 7月份 , 赤瓟便开花了 , 花朵是黄色的 , 花冠如小钟 , 雌花的尾部有约一厘米大小的绿色长圆形小包(子房) , 雄花则没有 。 遗憾的是 , 我种的赤瓟第一年没结果 。 直到第三年才开始结果 , 而且结的非常小 。
【[老北京]老北京人记忆中熟悉的赤包,如今为何少见?老舍笔下这样描写过它】通过研究发现 , 赤瓟的花期是7至8月 , 果熟期为9至10月 , 赤瓟喜欢温暖向阳的环境 , 但它最适合生长的温度在15至28摄氏度 。 近几十年来 , 夏季北京市内的温度多在35至40摄氏度左右 , 因此北京城内太不适宜赤瓟的生长 , 这或许就是它越来越少见的原因 。 在远郊区 , 如延庆、密云等地 , 因为夏季凉爽 , 仍有野生的赤瓟 。 我一位学生的父母住在延庆 , 他们每年还种有赤瓟 。 我多么希望 , 赤瓟这种可爱的红色小精灵遍地北京的情景 , 还能再次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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