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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来拯救你——疫情荼毒下的中国电影

乔影 一个奶嘴拿什么来拯救你——疫情荼毒下的中国电影
1.疫情前后的盛衰2019年的中国电影市场热闹非凡 ， 先是《流浪地球》超长发挥 ， 在春节档期一举夺魁 ， 啪一下 ， 打得那些经常数落本土科幻电影的键盘侠目瞪口呆 。 与此同时 ， 《疯狂外星人》、《飞驰人生》的喜剧套路走得也是顺风顺水 。随后的4月《复仇者联盟4》上映 ， 这部一直被业界看好的好莱坞年度大戏不负众望 ， 以42亿屈居该年（中国）票房亚军（该片从《阿凡达》手中夺得了全球票房史第一宝座） 。 此时 ， 人们普遍认为该年的（中国）票房冠亚军已经定格 。直至暑期档 ， 《八佰》、《少年的你》两部年度重磅戏的撤档令该年整个电影市场情绪降至冰点 。谁知 ， 暑期过半《哪吒之魔童降世》横空出世 ， 爆燃中国电影市场 ， 终于以超50亿的成绩拿下年度（中国）票房冠军宝座 。 中国终于出品了一部老少皆宜的本土动画电影 。 同时《烈火英雄》也可圈可点 。步入十月国庆档 ， 哪吒的风火轮余烬未灭 ， 《我和我的祖国》、《中国机长》齐头并进 ， 观众大口咀嚼不同题材电影 ， 倒换口味 ， 妙不可言 。十二月是中国电影的周期性低迷期 。 趁此机会 ， 电影从业者养精蓄锐 。 事实上十二月末他们就开始枕戈待旦 ， 迎战新一年春节档 。在新冠病毒疫情爆发之前 ， 人们已经很难想象没有新电影上映的世界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 国内民众更是无法忍受春节期间不能走入影院的寂寞与痛苦 。三月末四月初全国各行业迎来全面复工高潮 ， 虽然一季度几乎进入“休克”状态的国民经济数据简直辣眼睛（改革开放40年来第一次出现季度性负增长 ， 而且是-6.8%） ， 虽然外贸口产业遭遇致命打击（较大规模失业潮由此喷涌而出） ， 虽然各行各业均陷入低迷 ， 但是人们依旧满怀希望 ， 依旧充满热情 ， 这个以勤劳著称的民族愈发深刻地意识到发展生产力的重要性 。二季度各行业将迎来重大调整 ， 在疫情“兵临城下”时期 ， 安全生产成为了恢复生产的大前提 ， 可想而知医疗成本也会在整个经济层面增大 。 因此可预见 ， 二季度总体经济数据不会太乐观 ， 或许接近零增长已经是个好成绩了 。 不过今年三四季度在疫情控制状态下将迎来报复式反弹 ， 以5G基础设施建设为先导的“新基建”项目很大概率将促使中国经济进入发展新周期 。2020年失去春节档票房的电影行业本已步履维艰 ， 要知道19年春节档7天票房收入占全年票房总收入超9% 。 失去这个最重要的档期就等于让全国绝大部分电影院白干一年还过头 。当然这点损失在一季度国家为打赢这场疫情防控战役而损失万亿财富面前算不了什么 ， 在无数医疗及相关人员为民族抛家舍业甚至献出生命面前更不值一提 。正当无数电影人为指日可待的复工做准备时 ， 4月15日 ， 中国疾控中心对外发布信息称“对于影剧院或者是游艺厅娱乐性、休闲性场所 ， 建议暂不开业 ， 包括大型的体育活动 ， 或者展览、展会 ， 也是暂不开展 。 ”电影行业再次被按下暂停键 ， 这让整个电影业懵圈了 。从防控成本角度来说 ， 影院的确比一般性生产单位高的多 ， 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开业 ， 很多电影院可能比歇业状态亏得还多 ， 更何况很少会有发行公司敢冒这个险将自己的存货（新拍未放映电影）放出来 。 与其这样还不如等疫情稳定下来 ， 防控成本大幅降低之后再做复业打算 。可是如果再持续歇业下去 ， 整个行业几乎在等死 。 而且复工之日遥遥无期 ， 有业内人士说要到十月份 ， 不知真假 。 截止本月中旬 ， 有5328家影视公司或注销或吊销 ， 是2019年全年吊销或注销数的1.78倍 。 中国电影迎来了“大萧条” ， 或许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拿什么来拯救你——疫情荼毒下的中国电影
很多影院工作人士在看到附近饭店、酒吧、KTV正常营业之后开始愤懑起来 ， 这种情绪的出现是不无道理的 。目前国内有1.1万余家影院 ， 他们背后是几十万的从业者及投资人 ， 如果算上整个上中游产业链 ， 保守估计也涉及到百来万人的饭碗问题 。 一百万人的问题肯定不是个小问题 ， 也不要再说电影明星动不动就上亿的片酬 ， 那只是这个行业的头部玩家 ， 几乎每个行业都有 ， 只是社会关注度不高而已 。 这一百万人里大部分都是拿着饿不死的工资 ， 疫情一来 ， 等于断了这部分人的生计 。2019年全国累计电影票房600多亿 ， 这在很多行业面前简直是“小虾米” 。 就在该年 ， 华为全年营收8500亿元人民币 ， 净利润大致比影院票房还要多一点 。可是不能简单的以产值“论英雄” 。电影是一个怀揣家国梦想的行业 ， 自第一部本土电影《定军山》于1905年诞生以来 ， 电影在中国的发展几经轮回 。 2002年《英雄》的上映开启了中国电影商业化道路 ， 18年的坎坎坷坷不免有污迹染身 ， 过度炒作、偷漏票房税款、内容低俗、小鲜肉当道等等 。但另一方面 ， 我们也应该看到他所作出的成绩 ， 《战狼2》、《红海行动》......近几年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层出不穷 。 还有像《我不是药神》、《少年的你》等反应社会现实问题的佳作也常引发社会共鸣 。 又有像《哪吒之魔童降世》、《流浪地球》这样的技术类电影不断创造惊喜 。 这些电影是只想着圈钱的人能做出来的吗？无疑这是一帮梦想家的杰作 ， 也是整个行业茁壮成长的缩影 。此时 ， 中国本土电影也算是破土而出了 。 尴尬的是疫情来了 。“口红效应”会不会在中国电影市场出现也还是个未知数 。2.票价的争议网上或者现实生活中经常会有人抱怨国内电影票价贵 ， 动不动就几十块上百块 ， 这对于喜爱电影却收入较低的年轻一族尤其如此 ， 的确是个实际问题 ， 也是个世界难题 。 这种消费体验对于国内电影行业的发展其实是非常不利的 。2019年中国的平均电影票价为37元（以现时汇率计算约合5.23美元） ， 是美国的58%（19年美国平均票价大约在9美元多） 。 这样计算所体现出的“中国电影票价贵”很难令人信服 。2019年中国GDP14.36万亿美元 ， 是美国的67%（美国21.43万亿美元） 。 该年中国人均GDP1.03万美元 ， 占美国的六分之一不到（美国人均GDP高达6.5万美元） 。 如果按照这个数据计算国内合理的单票价格应该维持在1.5美元左右 ， 也就是不超过11元人民币 。考虑到影院电影的主要消费人群是城镇居民 ， 2018年的一组数据可能更加趋近真实情况 。 影票单价/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中国约为0.09% ， 美国约为0.019% ， 中国是美国的4.7倍 ， 这组数值很能说明中国电影受众感觉到的票价贵是对的 。 而按此种方法计算中国的票单价应该在8元左右 。学生党当然乐不可支 ， 每小时消费7块多或5块多（以片长1.5小时计算） ， 这价恐怕比窝在网吧上网都便宜 。 00后也可以问下父母辈自己是不是在电影院里孵化出来的 ， 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在影院搞啪啪 ， 而是情侣之间的第一次约会一般都是在这种场所比较合适 。电影从业者此时正磨刀霍霍 ， 准备提刀来见我 。 且慢 ， 容我多说几句 。在国内 ， 可能有很多人不信 ， 在现有市场规模下 ， 20到25元的票价绝对是赔本赚吆喝 。原因无他 ， 整个行业的成本放在那里 。1.资源约束 。就拿产业链终端电影院来说 ， 刨开设备投入、影城装修等先期巨额投入 ， 房租、电费及人工占了影院日常经营支出的绝对大头 。房租价格高应该很好理解 。 近20年来 ， 全国绝大部分地区房价上涨了十倍以上 ， 房租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 而哪怕是一个容量极小的三四线城市影院 ， 租用总面积一般也在1000平米以上 ， 动不动就每天每平几块钱的（租金+物业）是影院经营者每天挠头的事情 。曹德旺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坦率地说出一系列在美设立工厂的成本优势 ， 其中他提到了“美国电价是中国的一半” 。 事实上中国的平均电价比美国要便宜很多 ， 只是美国电力市场更遵循市场化原则 ， 电价是政府放开的 ， 因而电力也有批发价跟零售价之分 ， 这就让企业在制定完下一时期生产计划之后能够以批发价采购电力能源 。 中国则刚好相反 ， 政府对各类用电统一定价 ， 为保障民生及农业生产 ， 这两块上往往定价非常便宜 ， 可以说是亏本卖 。 这就抬高了工业及商用电电价 ， 也相当于提高了电影票价 。（这里再多着点笔墨吧！按照奥派经济学原理 ， 政府对经济进行干预是“罪恶滔天”的事情 。 于是很多人循着这套理论 ， 对中国半开放式的市场经济指指点点 。 可我想说的是就中国电力市场而言 ， 放开价格管控也就意味着会出现美国电力市场的那种情况 ， 工商业资本自然是乐开花了 ， 但是民生这一块怎么保障？粮食安全规划怎么落实？已经壮大的中国家电产业优势又怎么保持？所以还是要强调一下基本国情 ， 不能一股脑儿吹捧“自由市场万能论” 。 ）2.投资过度 。2019年全年中国电影总票房达到了创记录的642.66亿元 ， 较上年同期增长5.4% ， 观影人次达17.27亿 。 可是在这一年里新增银幕9708块 ， 全国银幕总数达到69787块 ， 增长超16% 。也就是说投资增量已经远远超过产出增量 ， 电影市场这块饼虽然越摊越大 ， 但也越摊越薄 。其实 ， 中国电影市场的疲态在16年就开始显现 ， 该年票房总收入455亿 ， 同比仅增长3.2% ， 创下十年新低 。 而荧幕数从10年开始就呈现爆发式双位数增长 ， 从16年开始连续数年单银幕产出持续下降 ， 分别为-21% ， -6% ， -9% ， -2% 。 同时票单价在2019年增长10%以上 。另一方面 ， 有研究数据显示 ， 年龄在15-25岁的观众占整个调查人群的46.6% ， 26-35岁占29.8% ， 36-45岁也占到13.1% ， 46-55占4.6% 。 那么15-35岁年龄段成为了中国电影市场的主流受众 ， 占比达76.4% 。 19年中国观影人次17.3亿 。 以平均数计算 ， 15-35岁年龄段观影人次13.2亿 。 而中国15-35岁年龄大概占总人口的30% ， 为4亿多人口 。保守估算 ， 15-35岁年龄段年平均观影次数为3次 。 这意味着内地主流观影人群已经趋向于饱和 ， 爆发式增长期已过 。中国电影市场进入了“滞涨期” 。说到电影票定价就不得不提供需平衡 。 在一般的市场条件下 ， 供过于求就会导致产品价格不断下跌 ， 利润逐渐减少 ， 供给端供给也随之减少 ， 从而达到新的供需平衡点 ， 新的平衡价格；反之则反 。 这一过程在经济学上被称之为“市场出清” 。以鸡蛋市场为例 ， 假定鸡蛋成本价为每个三毛 ， 当市场价格趋近三毛或者极端条件下击穿三毛时 ， 蛋农无利可图甚至亏本 ， 就会缩小生产规模或者直接退出鸡蛋市场 ， 这很快就导致鸡蛋供应量减少 ， 市场价格也会回升至成本线以上 。 相反 ， 当鸡蛋价格远高于三毛时 ， 很多投资者就会进入这个市场 ， 鸡蛋供应量会很快提升 ， 这就抑制了鸡蛋价格的上涨 。“市场出清”反应在鸡蛋市场上会非常迅速 ， 因为这个市场是低壁垒市场 ， 进入或者退出都会非常容易 。然而电影行业特别是影院系统是一个重资产行业 ， 前期市场行情高涨时 ， 大量资本涌入 。 这些资本一旦进入就会沉淀在整个行业 ，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退出 。 这就是前些年电影行业过度投资的危害 ， 大量过剩资本分食已经见顶的市场 ， 无形之中推高了票价 。这里经常会出现一个误解 ， 以为大量投资会带来有效的市场竞争 ， 从而有利于市场价格趋于合理化 ， 现在中国的电影市场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国内某冰冰的“阴阳合同”事件 ， 小鲜肉高片酬被普遍曝光 ， 更早的“限娱令”出台等等 ， 从广义上来讲 ， 都可被认作“市场出清”的过程 。 这个过程的确也非常漫长 。无疑 ， 新冠疫情会大大加速电影市场出清 ， 从短期来看 ， 这会给大量从业者及投资者带来痛苦 。 但长期而言 ， 这对中国电影市场的产业调整及升级是有很大好处的 。3.国际市场大门尚未打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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