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整理]古籍整理应避免“后出转劣”
古籍整理应避免“后出转劣”
——从沪版《莫友芝全集》说起
作者:张剑 , 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近来发现当当网开始售卖上海古籍出版社的《莫友芝全集》(2019年12月版 , 下简称沪版) , 既喜且惊 。 “喜”的是笔者与张燕婴整理《莫友芝全集》(中华书局2017年1月版 , 下简称中华版)留下的遗憾可能在沪版中得以弥补 , “惊”的是编辑的一条推荐语:“《莫友芝全集》比坊间已出之莫氏全集多收入郘亭书稿、逸文约50万字 , 另有影印文稿若干 , 也是首次披露 。 ”称中华书局为“坊间” , 似未妥;且所收影印文献七种 , 有六种已见201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联合出版的《遵义丛书》 , 非“首次披露”;另外全书号称470万字 , 如果只比中华版多约50万字 , 不过十分之一强 , 质量上若无大的突破和提高 , 是否值得重新全部整理?购来翻阅后 , 深感此书问题严重 , 有责任撰文指出其主要问题 , 并借此对重复性古籍整理现象略作思考 。
本文插图
【[古籍整理]古籍整理应避免“后出转劣”】
《郘亭知见传本书目》稿本 资料图片
一、侵权抄袭
古籍本身虽无版权 , 但古籍整理作品是受著作权法保护的 , 特别是那些难度较大、能够体现一定独创性的整理作品 。 莫氏全集的整理 , 难度最大最具创造性的是书信、日记和散见诗文的搜罗、释读和考辨 , 沪版在这些方面都存在严重的抄袭行为 。
中华版所收书信均按年排列 , 沪版亦按年排列 , 体例顺序基本一致 , 书信底本基本一致 , 沪版整理者称“在每通信札之下 , 我们都注明出处” , 但诸多书信的来源并未按其所据称的底本 , 而是抄自中华版或本人编撰的《莫友芝年谱长编》(中华书局2008年版 , 下简称《长编》) 。
如道光二十三年莫氏致徐元禧论《周易广传》书(3-20 , 前表册数 , 后表页码 。 后同) , 《长编》整理此信至“康成于《坤·文言》为其溓于阳”处 , 误据俗本于“阳”前补一“无”字作“无阳” , 不知郑玄古本实际没有“无”字 , 沪版照抄《长编》妄补处;又如《长编》“‘蒙渎’作‘黩蒙’” , “渎”后实脱一“蒙”字 , 故致误点 , 正确文字和标点应是:“《蒙》‘渎蒙’作‘黩蒙’”;《长编》“《汉上易说》”“《太极图遗议》”两书名各脱一字 , 应为“《汉上易丛说》”“《太极图说遗议》”;沪版皆照抄《长编》脱字与误点 。
咸丰五年九月致贾迪之书(3-69) , 亦径抄《长编》 。 《长编》整理此信原稿“贼又焚兔场榔木”时 , 误作“贼又焚兔场、栉木”;沪版标点、错字全同 , 其整理者长期在都匀工作 , 如非照抄 , 绝不致连当地“榔木”的地名都不知道 。 《长编》误脱“退而堵大城坡”之“城”字 , 误将“人心愈惊”录为“人甚愈惊” , 沪版亦照抄之 。
《长编》错谬很多 , 本人常引为深刻教训;上述之误 , 本来已在中华版初稿中改正 , 但定稿时不慎将此两信误删 。 出版后引为恨事 , 不意现在反成了沪版抄袭的明证 。
日记方面亦可由此方法以证之 。 中华版据南京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和台北藏日记整理的部分是被沪版抄袭的重点 。 比如沪版咸丰十年十月十六日“遇罗惺四大令(亨奎 , 新补武昌)”、二十二日“行十五里□□”(2-236、237) , 皆抄袭中华版之铁证 。 因为“新补武昌”的“武”字系中华版臆释 , 准备审定时再改 , 后来辨出系“隆”字 , 但一时疏忽 , 定稿时漏改;“行十五里”下边实有“白巾”二字 , 下空一格待填 , 此处定为一个三字地名 , 当时未查出 , 遂先标两空格待补 , 后来查出当系“白荡湖”三字 , 亦因疏忽 , 忘记校改 。 沪版连此臆释和待补的疏忽处都照单全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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