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报客户端」毕淑敏《花冠病毒》再版上市,自述初心“希望它永是预见,而非重现”
2012年 , 毕淑敏的长篇小说《花冠病毒》面世 , 一句“20NN年 , 人类和病毒必有一战” , 被今天的网友们惊呼为“神预言” 。
如今 , 就在武汉正式解封的当天 , 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发行的新版《花冠病毒》也宣布上市 。 毕淑敏在新版自序中写道:“我的初心 , 希望它永是预见 , 而非重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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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预言”人类和病毒必有一战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 , 《花冠病毒》突然火了 , 读者从不同渠道找到这本书重温 , 更被其中对病毒形态及其杀伤力的描写所震撼 。 虽然已经是八年前的作品了 , 但书中有关封城、市民抢购等细节的描写 , 和现实竟有惊人的“对应”之处 。
有人觉得毕淑敏是预言家 , 但她说:“这些天有朋友不断问我为何在8年前就有此预见?事实上 , 我希望它永远只是预见 , 而非重现 。 小说中有我对现实的观察 , 但更多出自想象 , 勿需对号入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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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淑敏
她所说对现实的观察 , 是来自自己2003年的经历 。 在那场席卷全国的非典疫情中 , 有医学和写作双重背景的她受中国作协派遣 , 成为一线采访团一员 , 开赴非典第一线 。 她曾昼夜走访抗击非典的一线医生、护士、病患 , 去了外交部、国家气象总局、军事医学科学院等机构 , 采访各级卫生防疫部门……目睹了病人的痛苦和求生欲 , 医护人员的抗争与困窘 , 以及各个行业的协力互助 。
“我曾经身穿特种隔离服 , 在焚化炉前驻留 。 我与SARS病毒如此贴近 , 我觉得自己闻到了它的味道 。 病毒其实是没有味道的 , 我闻到的也许是病人的排泄物和消毒液混合的味道 。 袋子密封非常严密 , 其实这味道也是闻不到的 , 只是我充满惊惧的想象 。 ”无数次 , 她在梦中看到病毒 , 真切而触目惊心 , 仿佛能摸到它们“卷曲的边缘和邪恶的颗粒” 。
采访之后 , 毕淑敏没有马上动笔 , 而是陷入长长思考 。 她开始读书 , 除了哲学和历史之外 , 还读了人类灾难史、瘟疫史、病毒学、群体心理学、说谎心理学等等 。 “我曾经什么都不愿写 , 因为做出预判太难了 。 然而 , 我曾经保家卫国的军人职责 , 我曾经救死扶伤的医生使命 , 都时刻提醒我 , 绝不可轻言放弃 。 我在睡眠中会不断梦到各式病毒 , 确信它们潜伏在人类进步的阶梯旁 , 伺机重出江湖 。 我梦到妈妈殷殷嘱托我要把作品完成 , 其中也渗透着她日夜不息的隐忍病痛和望我不辱使命的期待 。 更还有 , 我作为一个作家的铁肩担当和沸血激荡 。 ”
酝酿沉淀了8年 , 1年伏案疾书 , 毕淑敏终于在2012年完成了《花冠病毒》这部长篇小说 。 当时 , 她曾在序言中说:“它是一部纯粹虚构的小说 , 我愿将这部小说归入科幻小说范畴 , 只是不知道人家领域要不要我?我相信人类和病毒必有一战 , 必将多次交锋 , 谁胜谁负 , 尚在未知之数 。 ”
“沼泽处 , 你的心智要成为纤夫”
17年间 , 毕淑敏每每听到病毒感染 , 都会紧张 。 不管疫情发生在非洲、中东或是他处 。
2020年初 , 当从电视里听到钟南山院士说新冠肺炎“人传人”的那一刻 , 她“顿觉五雷轰顶 , 肝胆俱颤” 。 因为17年前的采访 , 让她深知“人传人”的凶猛 。 “那时 , 身患癌症晚期的母亲与我同住 , 她鼓励我放下自身一切 , 放下她的临终重病 , 响应征召 , 火速奔赴前线 。 如今 , 母亲已在天堂 , 病毒又一次肆虐人间 。 ”
毕淑敏深知 , 病毒比人类更古老 , 人类和病毒必有血战 , 且会多次交锋 。 “它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为何从原来的状态奔逸而出 , 如此疯狂?灾难起兮 , 从何而来 , 如何应对?它何时离去?还会不会再来?面对无数问号 , 人们须做出深刻反思 , 汲取经验和教训 。 ”她在近期接受采访时也曾坦言:“我坚信这次瘟疫一定会过去 , 我们一定能胜利 。 不过 , 要痛定思痛 , 要亡羊补牢 。 我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惨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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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病毒》不止是一个关于病毒的故事 , 它更多的是探索人们在灾难面前遭遇心灵危机的应对之策 , 表现人性在面临危难时刻迸发出的悲悯和无奈 , 以及在绝境中展示出的强大和坚韧 。
作为从业二十多年的心理咨询师和心理写作者 , 毕淑敏始终着迷于人的生理相似性、精神的巨大不相似性 。 她希望借由小说这种震撼心灵的诉说 , 引起人们的警醒 , 以及对大自然的敬畏 。 她说:“灾难之下考验了每个人的内心 , 病毒并不可怕 , 终会有战胜它的一天 , 可怕的是人们的内心在灾难面前也感染了这种‘花冠病毒’ 。 当我们面对灾难 , 身体和心灵遭遇突变 , 像本书中出现的那种极端困厄的状况 , 最终能依靠的必是我们的心灵能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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