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那州』疫情中的入侵物种:冠状何纷纷,田园将不芜|三明治( 四 )


欧洲椋鸟的羽毛多为黑底白点 , 胸部和颈部有着紫绿相间的虹彩 , 歌喉嘹亮 , 据说莫扎特曾经养了一只当作宠物 , 死后还为它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 然而在新大陆它们是最不受待见的鸟类之一 。 在椋鸟的消化道和粪便中发现了可传播的肠胃炎病毒TGE 。 TGE可以从鸟类的粪便开始 , 通过农夫的靴子 , 拖拉机车轮 , 农作物和种子 , 传到动物和人群中去 。 它们还是一个“鹊巢鸠占”的老手 。 在亚利桑那州 , 一些原生巢穴鸟辛辛苦苦在仙人柱上啄出巢洞 , 刚刚闭眼歇了一阵 , 故园就已惨烈失守 。 椋鸟体积小 , 肌肉密度却很大 , 堪称子弹头型战斗机 , 那些土生土长的蓝鸟 , 啄木鸟 , 紫色马丁斯鸟 , 都全然不是它的对手 , 连鸟蛋都快被它吃光了 。
『亚利桑那州』疫情中的入侵物种:冠状何纷纷,田园将不芜|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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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椋鸟
二零一二年 , 美国农业部通过射击和诱捕杀死了近一百五十万只欧洲椋鸟 。 举全国之力 , 消灭了不到百分之一 。
03
蝙蝠
住在我对面的莫妮卡内森一家 , 不知为何经常有鸟来仪 , 不但门前的树上驻扎好几个鸟巢 , 前门廊顶上还有鸽子盘旋着不走 。 去年春天 , 鸽子倦飞而知返 , 又归来老巢 。 我跟他们说 , 按照中国的老话儿 , 这是风水好 , 家运旺气 , 方得燕栖 。 内森一边听得心花怒放 , 一边继续在房檐上安装金属防护网 。 网孔大概三厘米见方 , 密密地围了一圈 。 “这只能防鸽子和椋鸟 , 小麻雀和蝙蝠还是能钻进来 。 ”大功告成后 , 内森说 。
“蝙蝠?那也是很有福气的象征 。 ”我在手机上搜出一张五福临门的玉雕照片给他看 。 五只飞动的蝙蝠 , 代表福禄寿喜财 。
“在亚利桑那州 , 蝙蝠多半只是在房子上临时歇个脚 , 而且很可能是公的 。 ”内森说 , “母蝙蝠喜欢群居 , 独自飞行的多是公蝙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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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森家的防鸟网络(拍摄:云泥)
内森说的没错 , 蝙蝠对人类兴趣不大 。 在离凤凰城南部大约一小时车程的本森小镇 , 有一处奇妙的卡特那洞穴(Kartchner Cavern) 。 奇妙之处在于 , 人类和蝙蝠对这个洞穴达成了分时度假的协议 。 每年四月底 , 蝙蝠从四十英里外冬眠的山中醒来 , 飞回卡特那洞穴 , 准备生产 。 雌蝙蝠在六月底左右生出一只幼崽 , 并花几个月的时间养儿育女 , 在洞中教它们飞行 , 回声定位以及如何狩猎 , 直到它们结实到足以开始独立征程为止 。 十月中旬 , 三千多只蝙蝠飞离山洞 。 接下来的十一月到次年四月 , 蝙蝠的育婴室和月子中心 , 正式让位给人类 ,“如果您正在寻找一次独特的冒险之旅 , 可以让您逃到地下仙境中……”卡特那洞穴向人类开放的广告语中写道 。
人们对这个洞穴的兴趣 , 在于它是一个“活”的石灰岩洞穴 , 在黑暗中呼吸了一千多万年 , 各种各样的钟乳石和石笋仍在生长 。 游人穿过几层气密门进入 , 这几个门将洞穴保持在恒定温度六十八华氏度 , 湿度百分之九十九 。 还要穿过一个风幕 , 从衣服上吹掉棉线头皮屑防止污染洞穴 。 进到洞中 , 在微弱的灯光下 , 人们蹑手蹑脚地前进 。 导游再三强调 , 双脚要牢牢限制在人工铺设的水泥窄道上 , 不能有任何部位碰触到钟乳石和石笋 , 否则人体皮肤所带的菌类会终止千万年来的自然历程 。
一九六七年 , 十八岁的塔夫茨在爬磨石山的途中踩陷了一个坑 。 那正是石灰岩洞的外表特征之一 。 当时塔夫茨没有找到任何洞穴 , 但他牢牢记住了这个地方 。 一九七四年 , 当他和同为洞穴爱好者的朋友加里·特南一起返回磨石山时 , 在微风中 , 他们闻到了蝙蝠粪便的气味 。 “那是世界上最令人销魂的气味 , ”纪录片中已年届中年的塔夫茨回忆说 。 他们跟随气味的源头 , 在山体上挖了一个仅容一人身体挤进去的小缝 。 几个钟头之后 , 这两个年轻人从同一个小缝中钻出来 。 他们沉默地站到山头 , 目测这里离卡车川流行驶的公路只有八分之三英里 。 “他们因为这一偶然性突然肩负起祖父般的责任 , 那就是要替后人保护这一珍贵的洞穴 , 让我们所有人的孙子孙女都能像今天一样看到它 。 ” 马克卡·卡特那说 , 他是这片土地最早拥有者卡特那家族的继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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