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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丽仗我也“注视”过——方方和方方日记

方方的日记每一篇都认真读过 。 认真的意思是一个字 ， 一个字地读过 。疫情之初 ， 不记得是哪一天了 ， 朋友圈里同事转发了方方的日记 ， 就开始读 ， 同时 ， 也把前面没有看的找了读了 。 方方原来不大注意 。 看到有人说她在哪一次文学评奖风波中愤然而起 ， 似乎有些印象 。 一个体质内的人 ， 而且是“厅级”干部 ， 这样“幼稚”的人几乎没有 。 如果这样算 ， 应该说那一次是初识 。 和方方的“初识”印象很正面 。文学 ， 特别是写作 ， 这些年受到网络的冲击 ， 几乎成了人人可为的“俗业” ， 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耀 。 比如 ， 改革开放之初的80年代 ， 那时 ， 文学家和诗人 ， 像天仙一般神圣 。 我自己那时正是20郎当的青年 ， 也曾经梦想吃天鹅肉 。 但是 ， 后来 ， 商品经济大潮 ， 文学回到了人间 。再后来 ， 就是现在 ， 文学家——几乎沦落成了婢女 。读方方日记应该是和方方的重逢 ， 也是跟文学的重逢 。 不是文学不存在 。 比如 ， 方方的作品 ， 那些我并没有读过的作品 ， 看名字 ， 比如 ， 《软埋》 ， 比如《万箭穿心》等等 ， 她写武汉这个码头上形形色色的小人物的遭际 ， 写宏大历史叙事之下个人和家庭的悲惨命运 。 这就是我自己 ， 或者的父辈的生活和苦难 。 但我没有去读 ， 我为什么不去读呢？文学一直是顽强地存在的 ， 即使在大多数作家成为婢女的时候 。 我 ， 我们——这些芸芸众生 ， 一个面被商品淹没 ， 一面假装地在寻找远方和诗 ， 但是和文学却彻底隔膜了 。 因此 ， 错过了方方 。灾难让我——我们 ， 和方方重逢！因此 ， 阅读方方日记对于我 ， 除了渴望真相之外 ， 也是渴望文学对自己灵魂的再一次滋养 。 方方的日记 ， 不是催泪的新闻快餐 ， 不是哗众取宠的网络帖子 ， 当然也不是高头大马的道德文章 。 方方日记具备了文学所有的元素：对真相的追问、对生命的悲悯 ， 对权力的抗争 ， 对邪恶的抨击 。 而这一切都是在理性、平等、温和和节制的态度之上展开 。你可能说 ， 方方日记 ， 语言是随意的 ， 不加修饰的 ， 缺乏文学性 。 如果以此评价文学 。 我想推荐大家阅读上个世纪的左派作家萧红的作品 。 左派文学 ， 曾经煊赫一时 ， 人物众多 ， 比如 ， 丁玲 ， 矛盾 ， 郭沫若 ， 等等 ， 现在能够以文学传世的 ， 除了萧红 ， 大概一个没有 。 萧红的作品 ， 语言像儿童的一般天然 ， 甚至幼稚 ， 但她对人间生活原生态的描写今天读来仍然令人震撼 。更加可贵的是 ， 灾难之中 ， 只有方方一个人以作家身份 ， 冒着危险 ， 坚持写作 ， 坚持发声 。 我自己问自己：你能吗？你敢吗？文学可以是风月下的无病呻吟 ， 但也应该是硝烟中的冒死冲锋 。 它不仅仅需要技巧 ， 更需要担当 ， 需要勇敢 。 因此 ， 作为比李文亮胆小害怕一百倍的我 ， 等到半夜三更读方方的日记 ， 就绝不仅仅是渴望真相 ， 这是鄙俗的灵魂里“诗和远方”卑微的觉醒 。我（们）在经历一次灾难 ， 我（们）在接受一场洗礼 ， 我（们）在完成人性和文学的一次回归 。 我觉得这是方方日记对我（们）“形而上学”的意义所在！昨天夜里大概两点半 ， 醒来之后 ， 一个人坐在客厅读方方日记 。 这是她的日记的最后一篇——那美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 这场文学盛筵 ， 因为疫情的结束也要结束了 。 我们多少有些遗憾！但是比起方方日记的结束带来的遗憾 ， 吞噬人性和生命的灾难是更加无法接受的 ， 我们应该轻松地看待方方日记的结束 。 再说 ， 那些险恶之辈正在她的日记中挖掘证据 ， 他们要发动国家机器剿灭方方！而且 ， 方方说：她的写作和追问并不会停止！其实 ， 继续追问是大家的事 ， 是我们每一人的事情 ， 不是方方一个人的事情 。 每一次灾难都应该留下与其相配的文学作品 。 方方日记应该是其中一部 ， 这场疫还应该另有文学巨著产生 。 说起来 ， 我们浪费了很多灾难题材 。 比如 ， 抗战 ， 我们没有一部史诗般的巨著 ， 却粗制滥造了那么多神剧 。 文革 ， 也没有留下一部文学巨著 ， 只留下了已经被人遗忘的伤痕文学 。 还有等等 ， 等等 。 方方说 ， 她会继续写作 ， 我们期待 ， 像每天晚上等待一样 ， 期待她记载武汉疫情的巨著尽快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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