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扑簌,狗叫声由刚才的狂叫转而成为哀鸣

姐夫盯着后视镜里的大黑 , 泪水扑簌 , 狗叫声由刚才的狂叫转而成为哀鸣2013年的春天 , 姐夫的肝病进一步恶化 , 我们知道属于他的日子不多了 。姐夫酷爱钓鱼 。 一天 , 我联系了一个渔塘主 , 约好周六带姐夫去钓鱼 。 随后我拨通了大姐的电话 , 征求了大姐的意见 , 因为毕竟姐夫还住在医院接受治疗;大姐听后虽充满担忧 , 但还是同意了 , 因为她也清楚我的用意 , 想让姐夫在最后的日子里 , 尽可能的做些他喜欢的事情 。 最后 , 我才把电话打给姐夫 , 他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 。周六那天 , 天空晴朗 , 暖暖的阳光和路边刚刚发出嫩芽的青草带来初春的生机和盎然 。我驱车去接姐夫 , 他带上了一大包渔具 。 姐夫上车后对我说咱们先去看看大黑 。 大黑是姐夫家养了多年的一条狗 , 它是一次姐夫陪他的经理去买狗时的赠品 。 经理买了条名犬 , 让卖方打折 , 卖方不肯 , 最后只答应送条家养的狗作为补偿 , 说回去可以吃肉 。 回来后 , 姐夫要下了这条狗 。 因为它皮毛多是黑色 , 所以取名大黑 。大黑虽不是什么名犬 , 但看家护院却是好手 。 连我这个常客去他家里 , 都要事先让姐夫把它堵在窝里 , 我进屋后才敢放开它 。 一次 , 一个小偷溜进姐夫家院子 , 正在翻找挂在外面衣服里的钱物 , 被大黑发现后 , 小偷抓起衣服就跑 , 大黑一路狂追 , 直至小偷扔下衣服 , 大黑才作罢 。姐夫也与这条狗有着深厚的感情 。 在外面吃饭总不会忘记带些剩菜剩饭回来给大黑改善生活 。 姐夫只要下班归来 , 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开双臂 , 大黑一跃而起 , 来个隆重的"迎宾仪式" , 大黑俨然是一名家庭成员 。 几个月前 , 姐夫家搬上了楼房 , 不能再养狗了 , 不得不将大黑送人 , 姐夫的条件是绝对不能杀它吃肉!我联系了一个开采石场的好朋友 , 他正需要一条狗看护场区 。 去接狗的那天 , 姐夫出去了 , 打电话对方关机 。车在去往釆石场的山路上盘旋 , 姐夫深情的望着远方 , 好像要把这一草一木都印在心里 ,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 平静中带着轻松和释然 。车刚到采石场 , 就听到狗的狂吠 , 一位打更的老人从板房里走了出来 。 我停下车走向更夫 , 姐夫却径直的走向大黑 , 更夫见状忙要上前阻拦 , 并警示道"别再向前走了 , 这狗可厉害" , 姐夫根本没有理会 , 还是大步向前 , 更夫急了又冲着姐夫喊到 , "咬着你 , 我可不管" 。 我对更夫笑着说 , "你放心 , 狗不会咬它的" 。 此时 , 大黑从刚才的狂叫突然安静下来 , 坐在那里 , 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 姐夫边走边吹起口哨 , 大黑警觉的竖起耳朵 , 眼睛发亮 。 随着姐夫脚步的临近 , 特别是听到口哨声 , 大黑猛然站了起来 , 疯狂的摇头摆尾 , 并发出嗷嗷的吭叫声 , 铁链被挣的哗哗直响 。 它认出了自己的主人 。 此时 , 我注意到姐夫的眼里噙着泪水 , 象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 正如多年来的"迎宾仪式"一样 , 姐夫走到跟前 , 他张开双臂 , 它一跃而起 , 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 那个瞬间充满温情 , 又满怀悲壮 。 更夫此刻目瞪口呆 。 我泪湿眼底 , 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此生一抱是诀别 。 大黑不停的用头顶着姐夫 , 并不时的发出撒娇般的声音 , 好似在向姐夫述说这几个月的思念 , 或许是在埋怨姐夫对它的无情 。 大黑不时伸出舌头向姐夫的脸上舔着 , 姐夫俯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大黑的头 , 时而又握住狗爪 ,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 "在这生活的怎么样 , 怎么有些瘦了......" 。 狗的尾巴一刻不停的在摇晃 , 弄的地上尘土飞扬 ,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欢迎仪式" 。我告诉更夫 , 他是狗原来的主人 , 更夫如梦方醒 。 几分钟后 , 姐夫走过来和更夫聊起来 , 详细的介绍了大黑的一些特点和饮食习惯 , 最后拜托更夫好好照料它 。我们要离开采石场 , 姐夫再次走近大黑 , 在它的头上抚摸着 , 并轻声说道"我走了 , 你要好好的" 。可能是大黑知道我们即将离开 , 它又象疯了一样开始狂吠 。 车子刚刚起步 , 大黑的叫声更猛烈了 , 声嘶力竭 , 我踩下刹车对姐夫说"再去看看吧" , 他却说"不用了" 。 车轮卷起尘土 , 呼啸而过 , 大黑渐渐远去 , 姐夫盯着后视镜里的大黑 , 泪水扑簌 , 狗叫声渐行渐远 , 由刚才的狂叫转而成为哀鸣 。那天 , 姐夫钓了很多鱼 , 甚至有了一钓双鱼的记录 。 离开渔塘的时候 , 姐夫把钓上来的鱼又全部放归渔塘 , 他说钓鱼重在过程 , 而不是结果 。中秋节前两天的早上 , 姐夫安祥的睡去 , 再没有醒来 。第二天 , 采石厂的朋友打来电话 , 昨天早上大黑挣脱了锁链 , 不知去向 。2017年11月8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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