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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国民待遇，到了需要认真检讨的时候

最近几天 ，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永居”征求意见稿 ， 个人保守估计 ， 可能赞成的比例十分不乐观 。 很多不同意见 ， 旁征博引 ， 从五胡乱华联系到法兰西沦陷 ， 应者云集 ， 这恐怕大大的始料不及 。实际上 ， 如果逐条认真研读意见稿 ， 就会发现这部法规与已经执行了十六年的“外国人永居管理办法”本质上变化不大 ， 主要是法律位阶有所提升 ， 所以好像是新法规一样 ， 程序上需要公示 。然而民意却沸腾了 ， 这似乎也怨不得民众 ， 这里边的褃节儿 ， 是长期的超国民待遇郁积的情绪 。所以 ， 冷静、理性地梳理、分析 ， 适时修正不合时宜的习惯性操作 ， 才是解扣儿的王道 。改开以来 ， 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华工作、定居 ， 这是不争的事实；同时 ， 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希望把祖国建设成为更加开放、进步、文明的国家 ，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再有 ， 我们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 这又是既成的事实 。好啦 ， 承认这三大事实 ， 就有了研讨的基础 。既然有外国人来华长期工作、定居 ， 需要不需要依法管理 ， 答案不言而喻 。 所以 ， 2004年8月 ， 外交部、公安部联合发布《外国人在中国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 ， 这属于广义上的法律 ， 但具体说 ， 是部门规章 ， 位阶不高 。 假如与某省级的地方性法规有冲突 ， 谁说了算 ， 还不一定 。 可见 ， 当时有“永居”需求的外国人 ， 只是现象级 。But从2002年开始 ， 我国借力于WTO ， 经济逐渐驶入快车道 ， 进而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 也正是伴随这一变化 ， 这十多年 ， 外国人来的越来越多 ， 2004年的《外国人在中国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 ， 就显得越来越跟不上趟 。比如 ， 前北京首钢男篮功勋球员、美国96黄金一代的马布里 ， 在获得“永久居留证”的时候 ， 据说令北京市政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为什么 ， 因为《办法》的门槛有点模糊 。 所有条件中 ， 马布里能靠上的只有“对中国有重大、突出贡献以及国家特别需要的”这一条 。然而 ， 什么才算“重大、突出贡献”和“国家特别需要” ， 没有量化的标准 ， 套句法言法语 ， 叫做“规范的构成要件要素” ， 就是需要价值评判 ， 每个人的理解可能有所不同 。马布里带领北京首钢男篮 ， 四年三冠 ， 北京球迷自然认为他有“重大、突出贡献” ， 而被推翻王朝的广东球迷 ， 当时恨不得炖了马布里 ， 他们怎么可能承认马布里有“重大、突出贡献” ， 而且他们正在满屏大骂“马上腿” 。 所以 ， 当初为了老马的一张永居证 ， 北京市政府可能真的累出一脑门子汗 。那么 ， 马布里该不该获得“永久居留权”？现在全国篮球迷有答案 。去年 ， 马布里开始担任北京北控队的主教练 ， 半个赛季下来 ， 北控的球迷已经超出本地、遍及全国 ， 马布里是真有战术、真心实意并且善于培养本土球员 。 不夸张的说 ， 目前全国95%以上的篮球迷在期待马布里未来执掌国家男篮 ， 这中间自然也包括了绝大多数的广东球迷 。 因为就算广东球迷与首钢队 “还有旧仇” ， 但跟国家队没有恨 ， 关系到了国家队的未来 ， 九州方圆 ， 又都全是炎黄子孙了 。马布里的条件 ， 若是按照现在“永居”意见稿的规定 ， 当初就不会那么艰难 。 意见稿中有一条“在中国境内连续工作满四年 ， 其间实际居留累计不少于二年 ， 工资性年收入不低于上一年度所在地区城镇在岗职工平均工资的六倍” ， 就凭这一条 ， 谁也不用吵了 ， 马布里肯定够格 。 超国民待遇，到了需要认真检讨的时候
所以 ， 世易时移 ， 变法宜矣 。“永居”意见稿较之已经执行了十六年的《办法》 ， 除了提升法律位阶之外 ， 内容上 ， 总的来说是全面继承 ， 一些条款 ， 更加细化和量化 ， 更加明确且便于操作 。至于门槛 ， 仔细对比一下 ， 大概三处调整：原来是国内投资200万美元 。 现在是1000万人民币 。原来是需要副教授、副研究员等副高职称 ， 已连续任职满四年以上 。 现在是具有博士研究生学历或者从国际知名高校毕业 ， 在中国境内工作满三年 ， 其间实际居留累计不少于一年 。原来有“无犯罪记录”这一条 。 现在没了 。这种调整 ， 利弊如何权衡 ， 见仁见智 ， 但肯定不至于是洪水猛兽 。至于网上担心的“婚姻移民” ， 原来的《办法》和现在的“意见稿” ， 除了遣词造句 ， 实质上没变 ， 都是“婚姻五年、每年在中国居留不少于九个月且有稳定生活保障和住所的” 。所以 ， 舆情的强烈反弹 ， 应该并不是源于“意见稿”本身 。 毕竟 ， 同一内容的《办法》已经执行了十六年 ， 一直是风平浪静 。窃以为 ， 真正的症结所在 ， 是长期的“超国民待遇” ， 郁积了太多的情绪 ， 这副牌 ， 早就上听 ， 而且胡口多多 ， 谁也不知道哪张牌可能点炮 。所以 ， 反思这次舆情沸腾 ， 大概因为以下几点：一、绝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审阅意见稿 ， 很多人更不知道原来还有个《办法》存在 。 这本身并不奇怪 。 但是 ， 联系到计生 ， 加之某些“蒋干”类专家过去不得人心的奇谋怪策甚至是胡说八道 ， 民众很容易被不同意见带出节奏 。二、惯性不安全感 ， 引起焦虑扩大化 。 比如 ， 关于社保 ， 并不是白送 ， 只是“享受相关国民待遇” ， 说白了 ， 跟大伙儿一样 ， 该交钱交钱 。 但是 ， 人们源于惯性方式 ， 已经普遍误以为 ， “永居”外国人可以不尽义务而单独享受权利 。三、一些地方外国人“非法居留”现象严重 ， 混淆了视听 。 事实上 ， 从前没有“永居条例”时 ， 非法居留现象已经存在 ， 现在有了“永居条例” ， 那些非法居留的 ， 基本上还是都过不了门槛 。 所以 ， 要想让老百姓打消疑虑 ， 尽快在行政上有所作为 ， 才是正理 。四、长期的“超国民待遇” ， 郁结太久 。 这一条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中国人 ， 很少能在某个问题上有一致的认识 ， 所以 ， 自从有互联网以来 ， 一直是左中右吵得一塌糊涂 。 但是 ， 去年的山东大学 ， 竟能让各派空前团结、同仇敌忾 ， 吐沫往一个坑儿里呸 ， 就是因为“超国民待遇”超得太出格了 ， 人神共愤 。 事后 ， 还有专家出来解释：留学生的补助其实并不多 ， 也就一年一人十万 。国家统计局公布2018年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数据显示 ， 非私营单位年平均工资为82461元 ， 私营单位年平均工资为49575元 。 就是说 ， 中国劳动人民的平均年薪 ， 根本达不到十万 ， 而且 ， 大家还得养老抚小 。一个留学生一年十万 ， 还叫“并不多” ， 真不知道让这样的专家出来解释 ， 是想平息众怒还是火上浇油 。再比如 ， 某外国人在某地丢了自行车 ， 一天就找回来了 ， 媒体大书特书 ， 貌似在宣传正能量 ， 但是老百姓看了不舒服 ， 心说中国人丢了自行车都已经懒得再报案 。这种不招本国人待见的超国民待遇 ， 例子无需多举 ， 大家心里都有数 。 胸中之不平 ， 郁结已久 ， 而且疑虑重重 。条例中 ， 明确规定了“永久居留外国人可以按照有关规定在中国境内购买自用、自住商品住房” 。 这又引起民众的猜测 ， 买房到底限不限购 ， 小汽车究竟摇不摇号 ， 生孩子要不要计划 ， 等等 。所以 ， 这次的舆情 ， 本质上 ， 是民众长期焦虑与不平的一次发泄：享受超国民待遇的 ， 少点 ， 我们还能凑合将就 ， 多了 ， 真受不了 。 因此 ， 这还真赖不着民众“狭隘” 。超国民待遇 ， 源于大几十年前我们被封锁 ， 其存在也许有一定的历史合理性 。 但是 ， 今天的中国 ， 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 四个自信 ， 首都国际机场年吞吐量排世界第二 ， 仅次于美国亚特兰大 。 在这种大开放、大交流、大发展的大时代 ， 再因循守旧习惯于对外国人给予“超国民待遇” ， 以示友好 ， 显然不再是应有的大格局 。所以 ， 适时检讨、修正“超国民待遇” ， 似应提上日程了 ， 因为 ， 已经出现倒逼的潮流 ， 比如去年的山东大学 ， 再比如这次的“征求意见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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