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性感冒」人类病毒斗争史(二):灌肠、放血和威士忌,真的能治疗流感?( 二 )


如果你只是快速浏览了论文 , 很有可能就错过了这个信息——英国医生试了静脉切开术 , 即“放血疗法” , 但是这种方法并未奏效——他们认为或许是因为他们试得太晚了 。 两年后 , 在流感大流行的高峰期 , 另有几位英国军医也报道了给病人放血的病例 , 只有这次 , 至少在某些病例中这种方法奏效了 。
在20 世纪 , 并不是只有英国人还在坚持给病人进行放血治疗 。 1915年 , 海因里希·斯特恩(Heinrich Stern) , 纽约的一名医生 , 出版了他的著作《放血疗法的理论与实践》(Theory and Practice of Bloodletting ) 。 斯特恩反对将放血疗法用于大多数疾病 , 但他确信这种方法对某些疾病是有用的 。
在将放血方法推荐为流感一线疗法的问题上 , 斯特恩是有点矛盾的 。 但就在差不多10 年后 , 在美国的顶级医学期刊上 , 医生们仍然支持用放血疗法治疗肺炎 , 而且他们深信——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 , 当“我们更为保守的方法失败后” , 放血疗法会成功 。 用放血疗法治疗流感最终在20世纪退出历史舞台 , 但是其他的野蛮且让人生疑的方法仍然是医学计划的一部分 。

「流行性感冒」人类病毒斗争史(二):灌肠、放血和威士忌,真的能治疗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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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 年 , 一个名叫阿瑟·霍普柯克(Arthur Hopkirk)的医生出版了一本黑色封面、烫金书名的小书——《流感:历史、自然、起因和治疗》(Influenza: Its History , Nature , Cause and Treatment) 。 书里推荐了一系列怪诞的流感治疗方法 。 对于发烧 , 霍普柯克医生推荐了“大清洗” , 即泻药 , 换个好听的名字叫“冒泡的氧化镁” 。 流感重症患者需要效用更强的泻药 , 如升汞 , 这是由氯化汞制成的 。 众所周知 , 汞是有剧毒的 。
霍普柯克1914 年的著作里确实包含了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 例如 , 在推荐升汞的同时 , 他还推荐了阿司匹林——从柳树的树皮里提取出来的物质(当然今天阿司匹林仍然在使用 , 只不过你可能用的是泰诺或布洛芬) 。 即便这是个有价值的建议 , 但还是过大于功 , 因为别的医生并不知道如何安全地控制剂量 。 在西班牙大流感期间 , 很多人并非死于流感 , 还有些人死于阿司匹林服用过量 。
许多人在流感大流行期间可能因服用了超高剂量的阿司匹林而不是因为流感本身而丧生 。 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 。 但是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健康的年轻人死去——这一人群在今天看来是很少会被严重的流感感染的 。
霍普柯克 , 就像他那个时代的许多医生一样 , 也用奎宁(quinine)来治疗流感 。 奎宁提取自南美的金鸡纳树(the cinchonatree)的树皮 。 当地人用它来治疗疟疾 。 直到10年前 , 奎宁还是治疗疟疾的一线药物 , 现在它在根除疟疾方面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 。 那么 , 它又是怎么被用于治疗流感的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 。 像流感一样 , 疟疾也会引起发热 , 而奎宁可以减少发热频次 , 能有效缓解症状 。 如果奎宁可以治愈与疟疾相关的发热 , 为何不能将其用于治疗所有的发热呢?所以 , 奎宁就成了对抗流感的“武器库”里的标准化装备 。
但是奎宁并不会像阿司匹林那样直接减少发热 , 所以它对于流感引起的发热起不到作用 。 更糟糕的是 , 服用高剂量的奎宁还会引起视力问题 , 甚至导致失明、耳鸣和心律不齐 。 总之 , 对于流感而言 , 奎宁是一种危险性高且毫无用处的药物 。
关于我们如何与流感做斗争的 , 我最喜欢讲的例子就是1936 年一个流感病人的护理记录 。 这份记录被当成传家宝保存了下来 , 并在70 年后出版了 。 在3个星期的治疗里 , 这位病人经历了一连串惩罚性的安慰剂治疗:芥末石膏粉(一种民间偏方 , 涂在皮肤上)、阿司匹林(治疗发烧)、可待因(codeine , 治疗咳嗽)、酚酞(phenolphthalein , 一种会致癌的泻药)、其他咳嗽药、樟脑油、7 次灌肠(7次!)、直肠管(别问做什么用)、镁乳(另一种泻药 , 求上帝快去帮帮他)、乌洛托品(urotropine , 一种尿道抗菌药) , 以及安息香酊 。 这个病人至少服用了5 次处方剂量的威士忌和14 次蓖麻油 。 事实上 , 他的7 次灌肠从医学上讲是必须的 , 因为他至少服用了39 次可待因 , 虽然抑制了咳嗽 , 但也会引起便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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