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学术不允许质疑,百姓将付出惨重代价!
人民日报报道过的武大药学博导丁虹:国家专家组为什么要等疫情快结束了 , 才说有些药不推荐使用?临床医生要开始学点药理了! 以下为丁教授全文: 很早我就直接质疑了当今的临床用药方案是:“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 但是我在公众号发的文章被删帖了 。 我当时就指出 , 一个国家 , 如果在学术上不允许质疑 , 就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事实证明这就是对的 , 但我们已经为这个错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虽然我没有时间写发表的论文 , 但这期间我写了很多的议案向政府提交 , 然而石沉大海 , 如果能及时接受建议 , 及时调整方向 , 疫情可能已经结束 , 很多的生命也不会逝去 。 为什么疫情快结束了 , 才说有些药不推荐使用? 我们的临床医生一定要开始学习“药理”了 2020年2月17日 , 环球时报发表了国家专家组成员胡必杰教授的观点:有些药不推荐用了 , 副作用大 , 其实没有疗效 。 新冠病毒确实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病毒 , 确实需要在“摸索中总结经验” , 但是我们摸索的前提是 , 利用科学理论进行合理的推理 , 力争将“摸索的代价”降低到最低点 。 然而 , 关乎生死存亡的临床治疗方案 , 却在没有理论依据和临床研究的情况下 , 大规模的使用了 , 而不是探索性的使用 。 中国神药“奥司他韦” 奥司他韦是中国人 , 可能都用过 。 目前研究表明奥司他韦对甲型或者乙型流感病毒有效 , 但仅对流感病毒有效 , 对其他鼻病毒、副流感病毒、合胞病毒引起的感冒无效 。 然而在中国 , 只要是感冒、发烧 , 每个人都会被开“奥司他韦” , 尤其过分的是“轮状病毒”感染(轮状病毒是引起婴幼儿腹泻的主要病原体之一) , 婴幼儿也会被无辜的强行灌服“奥司他韦” 。 多么可怕的无知! 奥司他韦(Oseltamivir)是根据流感病毒特异性酶的三维结构有针对性地设计了专一性强的神经氨酸酶抑制剂 。 所谓专一性很强就意味着它对其它病毒有作用的可能性很小 。 这次新冠病毒中 , 如果我们一定要启用这个药 , 至少需要做一个小规模的临床对照研究 , 有一定效果 , 并计算过利弊平衡点后(“奥司他韦临床获益——弊大于利 , 还是利大于弊” , 如果利大于弊) , 再进行全国大规模推广应用 。 而我们的专家组显然没有做这件事 , 直接无所顾忌的开出这套处方:奥司他韦+拜复乐+连花清瘟 , 不仅用于治疗 , 还用于预防 , 导致很多人服用该药长达十多天 , 甚至一个月 。 所有药物都有副作用 , 我们在启用一个药物时 , 一定要坚守一个原则:“计算利弊平衡点” , 弊大于利 , 这个药即使有抗某个病毒的作用 , 也要放弃不用 。 让我们来看看奥司他韦的副作用: 在罗氏提交美国联邦食品和药品管理局的申报材料中指出 , 奥司他韦主要的不良反应显示为消化道的不适 , 包括恶心、呕吐、腹泻、腹痛等 , 其次是呼吸系统的不良反应 , 包括支气管炎、咳嗽等 , 此外还有中枢神经系统的不良反应 , 如眩晕、头痛、失眠、疲劳等 。 在2004年1月 , FDA还发出对于奥司他韦的消费警讯 , 声称由于1岁以内幼儿血脑屏障发育不完全 , 奥司他韦应用于幼儿可能造成脑内药物浓度过高 , 形成潜在的安全问题 。 奥司他韦从理论推导抗新冠病毒有效的可能性极小 , 而副作用与新冠病毒症状高度重叠 , 这个药稍加思考 , 都不可能成为这次抗新冠病毒的一线药物 。 关于阿比多尔 阿比多尔目前也大规模用于抗击新冠病毒 , 它也是用于预防流感的 , 由于它在作用机制上有一定干扰素诱导作用 , 因此 , 相比奥司他韦 , 它在抗新冠病毒中 , 赢的概率大于奥司他韦 。 但是不等于我们可以直接大规模在民众中不负责任的推广应用 。 阿比多尔的不良反应主要表现为恶心 , 腹泻 , 头晕和血清转氨酶增高 。 服用以后有可能会出现心动过缓的现象 。 所以如果出现感冒的病症不是很严重 , 一般不建议首选药物治疗 。 我们在中南医院临床试验设计方案中 , 由于《新冠用药指南》中 , 基础用药一定要使用抗病毒药 , 我放弃了使用抗艾滋病的药物——克立芝 , 也放弃了奥司他韦 , 启用了“阿比多尔”作为基础抗病毒用药 , 胡教授的临床经验证明 , 我又一次选对了药 , 这就是懂得药理的优势 。 (胡教授的原话:阿比多尔是有些用处的) 。 关于皮质激素 昨天在人民日报对我的采访中 , 我对皮质激素在抗病毒性疾病中的作用 , 提出了我的观点:皮质激素可以抗病毒引起的炎症瀑布 , 保护病毒攻击的靶器官“肺、心脏” , 但由于有免疫抑制作用 , 抑制机体抗病毒的能力 , 会延长病程 。 (采访人员用的是形象的词:“拉锯战”) 。 胡教授在他的总结中 , 也提到了:激素可延长排毒期 , 希望临床医生尽量克制使用激素的愿望 。 2003年非典时期 , 我当时担任武汉大学药学院的科研院长 , 在中南医院开会讨论非典临床方案时 , 我对激素的使用提出了担心 , 但我非常认可 , 抗炎症瀑布的治疗理论 。 所以 , 2003年后 , 我开始寻找可以抗炎症瀑布 , 不抑制免疫的物质 , 就是甘草酸及其衍生物 。 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 , 让我没来得及申请专利的情况下 , 公开了多年积累的研究经验 , 虽然这套方案受到了来自官方的阻力 , 但获得了广大患者的支持 , 在生命危急关头 , 他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关于抗菌药的使用 柳叶刀最早发的关于新冠肺炎的论文就直接质疑了中国临床在抗病毒治疗过程中滥用抗菌药的问题 。 胡教授也提到了不盲目用抗菌药 。 我们来看看这次武汉肺炎中的明星用药——拜复乐(莫西沙星) , 在武汉人的家里 , 几乎人手一盒或几盒: 莫西沙星临床上主要用于治疗患有上呼吸道和下呼吸道感染的成人(≥18岁) , 如:急性窦炎、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社区获得性肺炎 , 以及皮肤和软组织感染 。 为什么我非常谨慎使用“莫西沙星” , 因为“沙星类”药物的作用机制是“DNA拓扑异构酶抑制剂” , 这种机制 , 意味着巨大的安全性风险 。 欧洲药品管理局(EMEA)在完成了莫西沙星安全性评估后得出结论 , 认为应限制性使用含莫西沙星的药品 , 在治疗急性细菌性鼻窦炎、慢性支气管炎的急性发作和社区获得性肺炎时 , 只有当其他抗菌药都无法使用或治疗无效时 , 才能使用莫西沙星 。 EMEA还建议加强莫西沙星口服制剂产品的警告 。 在德国药品管理当局对口服莫西沙星产品进行了安全性评估(包括7例肝损害导致患者死亡的疑似病例)后 , 英国药品管理当局对莫西沙星的效益/风险提出质疑 , 并要求EMEA人用医疗产品委员会(CHMP)给出评价意见 。 (见《药物警戒快讯》2008年第5期) 在2008年7月的会议上 , CHMP得出结论 , 因为安全性原因 , 主要是考虑到肝损害不良事件的增加 , CHMP建议限制性使用该产品 。 对于急性细菌性鼻窦炎和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 , 莫西沙星只能用于其他抗菌药无法使用或治疗无效的情况;对于社区获得性肺炎 , 莫西沙星只能在其他抗菌药无法使用的情况下给与 。 莫西沙星常见不良反应为恶心、腹泻、眩晕、头痛、腹痛、呕吐;肝酶升高及严重的心脏副作用 。 此次新冠患者死亡案例中 , 肝脏、心肌的毒性是死亡的可能原因之一 。 关于抗艾滋病药物的应用 疫情发展到中期阶段 , 由于新闻报道了院士的体外实验表明 , 抗艾滋病的药物可能对新冠病毒有杀灭作用 , 于是临床和民间形成了新的使用浪潮 , 虽然这个药很贵 , 但大家为了活下去 , 也是拼命想办法弄到手 , 甚至在我的朋友圈里 , 有人没病 , 用它来预防 。 感谢胡教授 , 这次明确提出不推荐使用“抗艾滋病药物”用于抗新冠病毒 。 我很庆幸 , 在“甘草酸二铵联用VC抗新冠病毒”的临床试验中 , 坚决放弃了“抗艾滋病药”用于患者的基础用药 , 因为 , 我深知它们的副作用一定大于它们的临床获益 。 疫情已经到了尾声 , 这个时候国家专家组才发声 , 不推荐有些药物使用 , 实在有点太晚了 。 有些错误完全可以在疫情初期就阻止掉 。 如果专家是有理智的、临床医生可以静下心来听听临床药学人员的思想和合理用药逻辑 , 有些悲剧可以不发生 , 疫情可能也会提前半个月结束 。 愿这次血与泪的教训可以促进我国医疗体制改革 , 向国际医学诊疗体系学习 , 在重大临床治疗方案中 , 让临床药学人员参与临床方案的决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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