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ICU里的丈夫,是我仅剩的依靠( 二 )

“先别着急 , 现在在医院里了 , 你爱人怎么了?”我扶住她询问 。

“他几天前受凉感冒 , 就是有点咳嗽、咳痰 , 我给他喂了感冒药 , 也没发烧 。 可就在一个小时前 , 情况越来越糟 , 无论我怎么喊 , 他都不应我一声 。 ”

我看了一眼患者 , 已经深度昏迷 , 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应 。 虽然在救护车上就一直处于高浓度供氧 , 但他的面色青灰 , 口唇发紫 , 各项生命体征更是极不稳定 。

患者的体型偏肥胖 , 几个医生护士费了好大力气 , 才将他从转运平车搬到抢救床上 。 负责抢救的医生准备做急诊气管插管 , 护士也在配合建立通道、抽血、导尿、调试呼吸机……

我没有独立值班的资格 , 在其他医生抢救病人时 , 我就负责和家属签字谈话 。

医院规定 , 抢救时不允许家属在现场 , 因为情绪激动且六神无主的家属会严重干扰到抢救进行 。 可我劝离这个女人多次 , 她都是嘴上答应着 , 每往铅门外的方向走一步 , 又频频回望 。

出了病房大门 , 她慢慢镇定下来 , 没有刚才的惊慌无措 。 在询问既往病史时 , 她告知我 , 六年前 , 她的爱人得了脑出血 , 做了手术 , 但后遗症很严重 , 吃喝拉撒基本在床上进行 。

在她听到病房里传来“重症肺炎、呼吸衰竭、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时 , 她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 那只轻巧无比的签字笔似乎变得有千斤重 。 过了很久 , 她才颤颤巍巍地在病危告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 字迹歪歪扭扭 , 像一个初学写字的孩童 。

签完相关的告知书 , 我返回病房 , 准备协助正在抢救的医生 。 就在我要进门时 , 她再次拉住我的手 , 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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